付爨下婢收之。稍长,识大义,至寸,即自截去,日以灰污面,秃垢二十余年,功臣不以人畜之。洪熙初,赦诸死事者苗裔,郡奴得同女辈行丐归鄱阳,贫无所依。乡人怜之曰:“此忠臣女也。”争馈遗不绝。郡奴所受免死而已。年五十六终,尚处子也。乡人谥曰忠胤贞姑。
监察御史高翔,在建文时,戮力戎事,激发忠义。文皇闻翔名,召之,翔持丧服入见,大哭,语不逊,乃命杀之,没产诛族。诸给高氏产者,皆加税,曰:“令世世骂翔也。”亲戚悉戍边。又发其先墓,杂犬马骨焚灰扬之,而以其地为漏泽院。
刑部尚书侯泰,督饷至淮安,闻京师失守。泰行至高邮,被执,下锦衣卫。泰不屈,死之。妻曾氏配象奴,弟敬祖、子皆论死,籍其家。左拾遗戴德彝,被执,责问不屈,死之。德彝死时,有兄俱从
京师,嫂项氏家居,闻变,度祸且赤族,令尽室逃,并藏德彝二子于山间,毁戴族谱,独身留家。及收者至,一无所得,械项氏焚炙,遍体焦烂,竟无一言,戴族遂全。
户部侍郎郭任,不屈,死之。子经亦坐死,少子金、山、保戍广西,三女给配。户部侍郎卢迥,不屈,缚就刑,长讴而死,闻者悲之。袁州太守杨任,与黄子澄谋求旧君,以图大举,事泄,被执至
京,磔于市。子礼、益坐死。藉产族诛,亲戚庄毅衍等百余家皆远戍。礼部侍郎黄魁,不屈,死之。御史连楹,立金川门下,自马首数文皇,词色不屈,命收之,
引颈受刃,白气冲天,尸僵立不仆。太常少卿廖升,闻茹常使燕军还,痛哭与家人诀,自缢死。监察御史王度,奉敕劳军徐州,比还,凤阳失守,方孝孺与度
书,誓死社稷。壬午秋,坐党戍贺县千户所,以语不逊论死,诛其族。监察御史董镛,会诸御史中有气节者于镛所,相誓以死。后被执论死,女发教坊,姻族死戍者二百三十人。
监察御史甘霖,被执,抗言求死,从容就戮。子孙相戒,不复求仕。御史林英,劾李景隆误国,谪知瑞安。赐还,同王叔英募兵广德,力屈,自经。妻宋氏系狱,亦自经死。
监察御史丁志,方燕兵Τ京城,谓妻韩氏曰:“师至城必克,吾惟一死报国。汝其携幼子潜归,抚之,以延丁氏后。”及兵入,被执,不屈,死之。
晋府长史龙镡,被执,不屈,死之。有收其遗骨,得所自书赞云:“捐生固殒,弗事二主。别父与兄,忍恸肝腑。尽忠为臣,尽孝为子。二端于我,归于一所。”
宗人府经历宋征,尝上疏请削罪宗属籍,数言李景隆失律,怀二心。被执,责问不屈,遂磔之,诛其族。徽州知府黄希范,闻金川门失守,素服不治事,坐与长史程通
善,尝共上防御策,论死,籍其家。辽府长史程通,上防御燕兵数千言。卫士纪纲者,方幸辽王,通辄辱之,文皇即位,纲乘间言通有封事指斥,遂械通论死,家人
戍辽。簿录其家,得遗书数百卷而已。宾州知州蔡运,有善政,逊国后,论死,百姓怜而思之。燕山卫卒储福,建文末,携母妻逃去。文皇即位,录戍卒入卫,
福在录中,挈妻母行,仰天哭曰:“吾虽一介贱卒,义不为叛逆之人。”在舟中日泣不辍,竟不食而死,母韩、妻范为营地葬之。范年二十,有姿色,居贫,奉姑甚谨,每哭其夫,则走山谷中大号,不欲闻之姑也。官有闻其寡者,欲委禽焉,既而闻其事,曰:“节孝妇也,我何忍犯之。”皆以寿终。
中书舍人何申,奉使至四川,至峡口,闻金川不守。恸哭吐血,不数日死。北平按察佥事汤宗,上言按察使陈瑛密受王府金钱,有异谋,逮瑛谪广西。逊国后,瑛召还,穷治建文诸臣,宗论死。
卢振,当燕兵起时,与徐辉祖攻守力为多,后逮至京,不屈,榜振名,数其罪,杀之,诛其族。牛景先,闻金川失守,变姓名出走。已而治齐、黄党,逮景先妻妾,发教坊司。振、景先俱不知何许人。
监察御史巨敬,被执,不屈,死之,诛其族。户科给事中韩永,逊国后,杜门不出,召入见,欲复其官。曰:“吾王耳,何以官为?”不屈死。国子监博士黄彦清,在驸马都尉梅殷军中,私谥建文帝,论死,
并逮从子贵池典史金兰等系狱。佥都御史程本立,出为江西副使,未及行,值北师渡江,本立悲愤自缢死。诏夺其恩典,籍其家,止敝衣数袭而已。
给事中龚泰,北兵渡江,奉命巡城,泰与妻傅氏诀曰:“国事至此,我自分必死。尔■携幼稚归,否则俱溺井,无辱。”俄宫中火起,泰驰赴,为兵校所执,见文皇金川门,以非奸籍得释,自投城下死。
四川都司断事方法,为方孝孺所取士,文皇即位,诸司皆表贺,法不肯署名,寻被逮,舟过安庆,投江死。指挥张安,被执,道亡,隐于乐清,以樵为业,人莫知其姓氏。
自山采樵归,闻京师陷,卓侍郎被杀,呼天号哭曰:“国既就篡,我不愿为其民。”遂弃柴投水死。工部侍郎张安国,当燕兵Τ京师,与妻贾氏曰:“大事去矣,无
能为也!余职非司马,既不能率师应敌,又不能屈膝事人,奈何?”贾氏曰:“盍隐诸?”安国曰:“然。”乃与其妻乘舟入太湖,忽闻人说京师陷,皇帝自焚,安国大恸,与妻曰:“食人之禄而存身于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