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议核兵饷,各边镇咸厘汰裁饷至数十万,乘障兵咸噪而下。又以给事中刘懋请裁定驿站,即给邮乘传有额,毋滥用县官钱,岁省费无算,谓苏民力也。而河北游民向籍食驿糈,用是益无赖,岁不登,无所得食,所在溃兵煽之,而全陕无宁土矣。
命洪承畴以都御史巡抚延绥。王嘉胤运陷府谷,他贼入山西,犯襄陵、吉洲、太平、曲沃。四月,贼王子顺、苗美陷蒲县。山西自河曲至蒲津千五百里,
俱邻陕,河最狭,贼自神木渡河陷蒲,已分三部,东犯赵城、洪洞、汾、霍,西掠石楼、永和、吉、隰。贼首自号横天一字王。五月,贼破金锁关,杀都司王廉。
六月,王嘉胤运陷黄甫川、清水二营,遂据府谷。洪承畴与杜文焕围之,贼夜劫营,官兵击败之。延安知府张辇、都司艾穆蹙贼于延川。贼求抚,王子顺、张述
圣、姬三儿等俱降。王嘉胤运等掠延安、庆阳,城堡多陷,总督杨鹤主抚,不以闻,与陕抚刘广生遣官持牌四出招贼,贼魁黄虎、小红狼、一丈青、龙江水、掠地虎、郝小泉等,俱给牒免死,安置延绥河西,但不焚杀,其淫掠如故。民罹毒益甚,有司莫敢告,而寇患成于此矣。
兵科给事中刘懋上言:“秦之流贼,非流自他省,即延庆之兵丁土贼也。边贼倚土寇为乡导,土寇倚边贼为羽翼,六七年来,韩、蒲被掠,其数不多。至近年荒旱频仍,愚民影附,流劫泾、原、富、耀之间,贼势始大。当事以不练之兵,剿之不克,又议抚之。其剿也,所斩获皆饥民也,而真贼饱掠以去矣。其抚也,非不称降,聚众无食,仍出劫掠,名降而实非降也。且今年麦苗尽枯,斗粟金三钱,营卒乏食三十余月,即慈母不能保其子,彼官且奈兵民何哉!且迩来贪酷成风,民有三金,不能供纳赋之一金。至于捕一盗而破十数人之家,完一赎而倾人百金之产,奈何民不驱为盗乎!若营兵旷伍,半役于司道,半折于武弁,所余老弱,既不堪战,又不练习。当责督抚清汰操练,以备实用也。”
山西流贼破蒲州、潞安,官兵败没。七月,御史黄道直言:“盗起于饥,请发饷银易米,一从保德州河路,一从洛、宜陆路,赈饥民,庶收拾人心,解散党附。”不报。
八月,王嘉胤运勾西人入犯,佯乞降,仍夺路走黄甫川,复引西人入掠。洪承畴、杜文焕从孤山进击,大破之,贼奔溃。十月,王嘉胤运陷清水营,杀游击李显宗,复陷府谷。大盗李
老柴于、雒间纠三千余人攻合水。宁夏总兵贺虎臣击贼于盘谷,斩六百余级,又败之宁州。十一月,山西总兵王国梁追贼于河曲,发西洋炮,炮炸,兵自
乱。贼乘之,大溃,遂陷河曲。十二月乙巳,盗神一元破宁塞,据之,杀参将陈三槐,围靖边。副使李右梓固守。贼勾西人四千骑,益围靖边,三日夜,遂陷柳树
涧、保安等城。四年正月,神一元陷保安,副总兵张应昌击败之,神一元死,弟一魁领其众。癸未,山西贼犯平阳。
庚寅,王嘉胤运渡河掠菜园沟,副总兵曹文诏击却之。己亥,命御史吴赍金赈陕西饥荒,招抚流盗,谕曰:“陕西屡报饥荒,小民失业,甚者迫而从贼,自罹锋刃。谁非赤子,颠连若
斯!今特发十万金,命御史前去,酌彼灾处,次第赈给。仍晓谕愚民,即或胁从,仅入贼党,若肯归正,即为良民,嘉与维新,一体收恤。”上召辅臣、九卿、科、道及各省监司于文华殿。上问山西按察
使杜乔林流寇之事。对曰:“寇在平阳,或在河曲,近闻渐已渡河,河曲尚阻,须大创之,但兵寡饷乏耳!”上曰:“前言寇平,何尚阻也?”对曰:“山、陕隔河,■去倏来,故河曲独被困。”问河曲之陷。曰:“贼未尝攻,大抵饥民为之内应,今不早图,有误国事。”上问陕西参政刘嘉遇以流寇。对曰:“流寇因兵饷不足,故难剿耳。且寇见官兵即散,退复啸聚。”上曰:“寇亦吾赤子也,宜招抚之。”又问近寇所在。对曰:“一在延安,一在宜川。”上凝思久之,命退。
宁武总兵孙显祖言:“闻喜、稷山贼二十余万,日剿日益。官兵不过二千,奔逐不支。乞发京营,或调边骑夹剿。”命下所督便宜专制。总督张宗衡以兵饷并乏,竟不行。
二月壬子,总兵贺虎臣、杜文焕合军围保安。神一魁勾西人千余骑突围出,复纠贼数万劫宁夏。都指挥王英兵溃,诸道将弃城南奔。戊午,一魁至庆阳,破东关,游击伍维藩击斩五百余人。
戊辰,贼围庆阳,总督杨鹤在干,不即援。宜君贼赵和尚等南犯泾阳、三原、韩城、澄城,各贼分犯,不知其数。壬申,神一魁陷合水。
三月丁丑,张应昌等援庆阳,贼围解。时议招一魁,散其党。癸未,贼帅孙继业、茹成名等六十余人来降,总督杨鹤受之。设御座于固原城楼上,贼跪拜呼万岁。因宣圣谕,令设誓,各解散,
或归伍,或归农。自此群盗视总督如儿戏矣。甲午,陕盗刘五、可天飞据铁角城,混天飞、独行狼等聚芦保岭,众各万余,分犯平凉、固原、耀州、泾阳、三原,盗混天猴薄
宁州,分犯环县。贼陷武安,走平凉,诈称官兵,袭陷华亭。时大盗王老虎围庄浪。曹文诏、王性善西剿,诸贼乘虚四犯。杨鹤给降人牒,令各还乡,简其豪千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