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朝士何敢如是!”东厂太监王化民在侧,汗浃
沾背,于是专侦其阴事。而国观亦褊忮,坐通贿败。十四年夏四月,召大学士周延儒入朝。秋八月辛酉,上幸太学,以重修告成也。正一真人张应京请扈
从临雍,先期司礼监太监王德化奉命率群臣习仪于太学,时比之唐鱼朝恩讲经,元李邦宁释奠事。九月,改东厂提督京营者亦称总督。冬十一月,禁朝士私探内阁,通内侍。于是待漏俱露立,毋敢
入直舍。十二月,谕停内操,敕内臣神宫等监及各司局库等毋于外政,并申戒廷臣毋交通近侍。十五年春正月,罢提督京营内臣。
御史杨伯愿上言:“臣读敕谕,申结交内侍之律。因稽高皇帝初无所谓缉事之令,臣工不法,止于明纠,无阴讦也。臣待罪南城,所见词讼,多假番役,妄称东厂。甚者诿人作奸,挟仇首告矣。夫饵人以陷祸,择人而肆喙,惟恐其不为恶,又惟恐其不即罹于法,揆之皇上泣罪解网之仁,岂不伤哉!伏愿先宽东厂条例,东厂宽而刑罚可以渐省。抑臣复有请焉。如臣子获罪,但敕抚、按槛车送诣阙下,未为不可。若缇骑一遣,有资者家门破散,无资者地方敛馈,为害匪浅。”上是之,谕东厂所缉止于谋逆乱伦,其作奸犯科自有司存。戒锦衣校尉奉使需扰。
秋七月,以司礼太监齐本正提督东厂,王承恩提督勇卫营。冬十月,诛司礼太监刘元斌。初,元斌监军河南,群盗在陕、洛,元斌留归德不敢进,纵诸军大掠,杀樵汲者论功。及论辟,未
得旨即奏辨。上怒,并诛太监王裕民。十六年夏五月,以内官监太监王之俊提督京城巡捕练兵。秋七月,戒廷臣私谒内臣,果有事,朝房商之。八月,以司礼太监王承恩督察京营戎政,韩赞周守备南京。
冬十二月,前大学士周延儒有罪赐死。延儒当中外交讧,竟无能为上画一策。其罢内监,撤厂卫,内臣日夜文致之,故延儒始终皆以败。初,延儒受主眷深,诸稍稍乘间媒孽,上俱不信。延儒益忽之,不为虑。迨视师行边,上意稍移,而诸乃尽发其蒙蔽状,上信之。吴昌时事发,圣怒遂不可回矣。
十七年春二月,李自成自山西趋真定、保定,命太监高起潜等分据要害。三月,李自成陷宣府,太监杜勋迎降;入居庸关,太监杜之秩迎降。
以司礼太监王承恩提督内外京城,召前太监曹化淳等分守诸门。丙午,贼骑薄彰义门,太监杜勋缒城上,入见大内,张皇贼势。语守辈曰:“吾党富贵自在也!”是夕太监曹化淳开门降。上死社稷,内臣从死者惟王承恩。
谷应泰曰:尝闻宦者四星,在皇位之侧,而腐身熏子,动相衔达,金貂左,口含天宪者,所由来渐矣。然秦以赵高败,汉、唐以宦侍亡。太祖鉴之,凡内竖不令读书,取备掖庭,给洒扫而已。及乎中叶,宠用刑余,英、宪、武、熹乱者四世。比至怀宗,冲龄践祚,睿谋天纵,手剪凶。虽李闰有伺安之功,曹腾参建桓之策,而卒之张逵坐收,甘露无变,不动色而去大奸,斯已奇矣。然其初年,江南织造,即便撤还,塞北监军,悉皆免罢。仍谕内臣受命,始出禁门,廷臣在官,勿交近侍。于时笑不假,狐鼠无窃,宫中府中肃清极矣。
讵意渭水陈兵,甘泉举火,而问钱[QDXD]则大僚不对,咨庙算则肉食寡谋。秦既无人,王真孤立。乃始参任貂,往来给使,劳军转饷,侦刺行间,盖亦有所不得已也。自是之后,王坤等分监宣府、大同,而张彝宪总理户、工,唐文征亲督京营,高起潜监视锦、宁,张其鉴盘验收放。内外各司,必兼貂贵,缘边诸镇,复设中涓。语云:“西头势重南衙,枢机权过宰相。”良不诬矣。其后高弘图、熊开元次第投劾,倪元璐、袁继咸先后上章。侯览用事而朱穆发疽,朝恩即席而鲁公争坐,国体既伤,宜士大夫之所鄙也。然而英主在御,太阿未落,非有王振土木之罪,汪直西厂之酷,刘瑾不轨之谋,魏忠贤ウ奸之状,而潜窥意旨,驯致败亡者,无他,阳授以国柄者,犹摘龙之珠,而阴寄以耳目者,直窃丛之神也。
总之,怀宗怒在门户,故必用甫、节以伺膺、滂。而怀宗疑在蒙蔽,又必用弘、石以发杨、贾。卒之中常子弟,悉合黄巾,凉州议郎,责输货贿,而天下事不可为矣。
以予论之,崇祯初造,人望太平,假令推诚置腹,则炀灶可除;任贤去邪,则小群可涣。与其讠之于阉人,孰若信之于正士。回天独坐,固无事此曹也。独奈何辅国就诛,元振更用;左既杀,张让复然。眉睫之喻,乃为识者所悼,惜哉!
卷七十五
○中原群盗崇祯元年,延安饥,十一月,府谷民王嘉胤胤倡乱,饥民附之。白水盗王二等复合徒众劫掠蒲州、韩城间。时承平久,猝被兵,人无固志。巡抚陕西都御史胡廷宴庸而耄,恶闻盗,杖各县报者,曰:
“此饥氓,徐自定耳!”于是有司不以闻。盗侦知之,益恣。劫宜君县狱,北合嘉胤五六千人,聚延庆之黄龙山。二年正月壬戌,抚治郧阳都御史梁应泽以汉南盗告急,请兵。
抚标止步兵三百人。陕西巡抚胡廷宴、延绥巡抚岳和声,各报洛川、淳化、三水、略阳、清水、成县、韩城、宜君、中部、石泉、宜川、绥德、{艹段}、耀、静宁、潼关、阳平关、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