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
冬十月,降吏科给事中侯震于外。初,客氏已出宫,复召入,震奏曰:“皇上于客氏,始而徘徊眷注,稍迟其出,犹可言也;出而再入,不可言也。中涓群小,炀灶借丛,王圣宠而煽江京、李闰之奸,赵娆宠而媾曹节、王甫之祸,可为寒心。”上怒,降之。时倪思辉、朱钦相、马鸣起、王心一相继疏劾,皆降谪。吏部尚书周嘉谟论救,不报。
刑科给事中孙杰疏纠周嘉谟、刘一景,谓:“统均仰辅臣之权,辅臣奉王安之意,中旨错出,致忄吴封疆。”嘉谟免,一景寻亦回籍。二年春三月,礼科给事中惠世扬疏纠大学士沈■:“使其门客晏
日华潜入大内,诱刘朝等练兵,顿使圣明之朝,再见江彬之事。外戚郑养性厚募死士,包藏祸心。”上慰留■,而谪世扬于外。初,■藉内监刘荣得通于忠贤,内操之议,皆自■导之。未几,刑部尚书王纪亦劾■与客、魏交通,彼此攻讦,忠贤矫旨削纪籍。
夏五月,御史周宗建上言:“近日朝廷处分章奏,外庭啧啧,咸谓奥之中,莫可测识,论旨之下,有物冯焉。如魏忠贤者,目既不识一丁,心复不谙大义,揭其志虑,有何远谋?”又曰:“耳目笑之暇,渐与相亲,宫廷礼法之事,渐与相近。一切用人行政,堕于其说,必且东西易面而不知。”奏入,咸为宗建危之。
秋八月,兵科给事中朱童蒙疏纠邹元标、冯从吾醵金讲学,比之妖贼,元标致仕归。冬十月,修撰文震孟上言勤政讲学之实,中云:“君臣相对如家
人父子,则左右近习无缘可以蒙蔽。”疏入,忤魏忠贤,不下。庶吉士郑曼阝复疏促之,曰:“经御览而留中,则非止辇转圜之义;不经御览而留中,必有藏伏奥援之奸。本朝故事,惟武宗及神宗末年有之。权炀灶,相顾太息,无可如何矣。”忠贤深恶之。承上观剧,摘震孟疏中傀儡登场语激怒上。时太仆寺卿满朝荐亦言之力。俱谪归。
十二月,命劣转科臣霍维华、孙杰优升京堂,顾秉谦、魏广微为大学士,入阁办事。三年秋八月,内官张守仁等索冬衣,哗于工部堂上,尚书锺羽正致仕归。
诏开内操,钲鼓之声喧阗宫禁。或云:“皇子生,震死焉。”御史刘之凤上言:“虎符重兵,何可倒戈授巷伯之手。假令刘瑾拥甲士三千,能束手就擒乎?”御史李应升、黄尊素、宋师襄交章论之,尊素疏有“阿保重于赵娆,禁旅近于唐末”等语。忠贤尤恶之,皆矫旨切责。
忠贤自杀王安后,益骄横,设内标万人,衷甲出入。内监王进尝试铳上前,铳炸伤进手,上几危。光宗选侍赵氏,与客、魏不协,矫旨赐死,选侍尽出光宗所赐珍玩列于庭,再拜投缳而绝。裕妃张氏方任,膺册封礼。客氏谮于上,绝饮食,闭禳道中,偶天雨,匍匐掬エ溜数口而绝。成妃李氏诞二公主而殇。先是,冯贵人尝劝上罢内操,客、魏恶之,矫旨贵人诽谤,赐死。成妃从容为上言之,乃矫旨革封,绝饮食。成妃故鉴裕妃饥死,密储食物壁间,数日不死。魏、客怒少解,斥为宫人,迁于干西所。皇后张氏素精明,魏、客惮之。后方任,腰痛,客氏密布心腹,宫人奉御无状,陨焉。又于上郊天之日,掩杀胡贵人,以暴疾闻。
四年春二月,加锦衣卫田尔耕太子太保,以其缉捕有功也。尔耕,尚书田乐之孙,以军功补荫锦衣,附魏忠贤,遂得美擢。三月,刑科传魁疏参佥都御史左光斗、吏科都给事魏大中,词
引故内臣王安及中书汪文言。荫魏忠贤弟侄一人锦衣百户。五月,以许显纯掌北镇抚司理刑。六月,左副都御史杨涟疏参魏忠贤二十四罪,曰:“忠贤原一市
井亡赖人耳。中年净身,夤入内地。初犹谬为小忠小信以幸恩,既而敢为大奸大恶以乱政。祖宗之制,以票拟托重阁臣,责无他委。自忠贤擅权,旨意多出传奉,径自内批,坏祖宗二百年来之政体。大罪一也。刘一景、周嘉谟,同受顾命之大臣也。忠贤急于剪己之忌,不容皇上不改父之臣。大罪二也。先帝一月宾天,进御进药之间,实有隐恨,执《春秋》讨贼之义者,孙慎行也,明万古纲常之重者,邹元标也。忠贤一则逼之告病去,一则嗾言官论劾去。顾于护党气殴圣母之人,曲意绸缪,终加蟒玉以赠其行,亲乱贼而雠忠义。大罪三也。王纪、锺羽正先年功在国本,及纪为司寇,执法如山;羽正为司空,清修如鹤。忠贤一则使人交谇于堂,辱而迫之去;一则与沈■交构陷之,削籍去,必不容盛时有正色立朝之直臣。大罪四也。国家最重,无如枚卜,忠贤一手握定,力阻前推之孙慎行、盛以弘,更为他辞以锢其出,是真欲门生宰相乎!大罪五也。爵人于朝,莫重廷推。去岁南太宰、北少宰,所推皆点陪贰,致一时名贤不安位去。颠倒有常之铨政,掉弄不测之机权。大罪六也。圣政初新,正资忠直。乃满朝荐、文震孟等九人,抗论稍忤忠贤,传奉尽令降斥,屡经恩典,竟阻赐环。长安谓皇上之怒易解,忠贤之怒难调。大罪七也。然犹曰外廷之臣子也。传闻宫中有一旧贵人,以德性贞静,荷上宠注,忠贤恐其露已骄横,谋之私比,托言急病,立刻掩杀。是皇上且不能保其贵幸矣。大罪八也。犹曰无名封也。裕妃以有喜得封,中外欣欣相告。忠贤以抗不附己,嘱其私比,矫旨勒令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