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关白。讠赞论之,嵩乃上言:“独蒙宣召,于理未安。往岁夏言恶与郭勋同列,以致生隙。夫臣子比肩事主,当协恭同心,不宜有此嫌异。今诸阁臣凡有宣召,乞与臣同,如祖宗朝蹇、夏、三杨故事。”嵩盖欲示厚同僚,且明言妒也。
二十四年夏五月,出南京吏部考功郎中薛应旗补外职。初,严嵩入内阁,南京给事中王煜首劾嵩,于是言者踵至,嵩恨之。是春大计京官,嵩令所私尚宝丞诸杰移书应旗,使黜煜。应旗执杰使并其书,白尚书张润,欲以奏闻。润止之,释其使。而杰先为南京兵部主事,有贪声。于是尚书润及都御史王以旗并黜之。常州守符验,故留台御史也,亦在所黜,嵩乃嗾御史桂荣劾应旗“以私怨黜本郡守”,谪补外。
十一月,许讠赞削籍去。十二月,复召夏言入阁。自严嵩入相,同事者多罢去,嵩独相。以太庙工成,加太子太师。后帝微闻其横,厌之。于是诏起夏言,
言至,尽复其原官,且加少师,位在嵩上。言凡所拟旨,行意而已,不复顾问嵩。嵩亦唯唯,虽斥逐其党,不敢救,心甚恨之。是时嵩子世蕃为尚宝司少卿,通赂遗,且代输户转纳钱[QDXD],多所削。言知之,欲以上闻。嵩惧甚,挈世蕃诣言求哀。言称疾不出,嵩赂其门者,直走言榻下,及世蕃长跪泣谢,言遂置不发,嵩父子愈恨之。会御史陈其学以盐法论都督陆炳,言拟旨令陈状。炳等造言请死,有所进橐,皆长跪而解。嵩知之,日与谋倾言,言不悟。上左右小来,言恒仆视之。诣嵩,必执手延坐,持黄金置其袖中,故辈争好嵩而恶言。上或使夜瞰嵩、言,言多酣寝。嵩知之,每夜视青词草。初,言与嵩俱以青词得幸。至是,言已老倦,思令幕客具草,不复简阅,每多旧所进者,上辄抵之地,而左右无为报言。嵩则精其事,愈得幸。言以是益危。
二十六年秋七月,以尚宝司少卿严世蕃为太常寺少卿,仍掌尚宝司事。世蕃纳贿日盛,嵩惮夏言知之,乃疏遣世蕃归。帝特命驰驿往还,世蕃益横。
二十七年春正月,夏言罢。嵩既忌言,都督陆炳亦怨言持已,阴比嵩图之。会都御史曾铣议复河套,言主之。而嵩则极言其不可,语颇侵言。及言请给誓剑,得专﹃节帅以下,上亦稍稍恶之。会澄城山崩裂,又京师大风,上益疑。以套议问嵩,嵩因诋言“擅权自用”。及退,复上疏劾铣“开边起衅”,言“雷同误国”。并自求去甚力。上温旨留嵩,而切责言。于是吏部尚书闻渊、礼部尚书费き、左都御史屠侨皆谓言误国。帝乃命缇骑捕铣至京,因尽夺言师傅,俾以尚书致仕。
三月,杀都御史曾铣。铣既被逮,严嵩复令仇鸾讦之。刑部侍郎詹瀚、左都御史屠侨、锦衣卫都督陆炳阿嵩意,谓铣行贿夏言,论斩,弃西市。冬十月,杀大学士夏言。先是,言既归,舟至丹阳。复就逮至
京,上疏极陈为严嵩所陷。帝不听。刑部尚书喻茂坚等据曾铣律以请,而谓言实当“入议”所谓“议贵”、“议能”者。帝怒,责茂坚等阿附言。值居庸报警,嵩复以开衅力持,竟坐与铣交通律,弃西市。言既死,大权悉归嵩矣。
十二月,给事中厉汝进劾严嵩及子世蕃奸恶,谪为典史,寻以大计削籍。二十八年五月,杖给事中沈束于阙廷。初,大同总兵周尚文屡立边功,卒,其家奏求■典。不报。沈束上疏请■尚文,语侵严嵩。
嵩恚,乃下束法司讯鞫。法司论赎刑上,嵩恨未泄,仍予廷杖,长系镇抚司。二十九年夏六月,以仇鸾为宣大总兵。鸾坐废已久,以重赂严世蕃得之。
八月,加严嵩上柱国。嵩力辞,谓“人臣无上”,引郭子仪不敢当尚书令为比。帝悦,进严世蕃为太常寺卿,仍行尚宝司事。俺答薄都城,令人持书入朝求入贡,言多悖。上召严嵩及礼
部尚书徐阶于西苑,曰:“事势至此奈何?”嵩曰:“此穷寇乞食耳,毋足患。”帝曰:“何以应之?”嵩无以对。乃命阶集群臣议,司业赵贞吉抗言其不可,帝壮之。予金五万,募战士。而敕中无督战语,不得统摄诸将。因谒嵩,嵩故与贞吉有郄,辞。贞吉怒,会通政赵文华趋入,谓曰:“公休矣!天下事当徐议之。”贞吉愈怒,骂曰:“汝权门犬,何知天下事!”叱守门者,嵩大恨。已而贞吉单骑出城,扁谕诸营将,诸将皆感奋。而大将军仇鸾独难之。比复命,嵩谓贞吉狂诞,且追论其申理周尚文、沈束非是,廷杖,谪岭南。
杀兵部尚书丁汝夔。初,俺答薄都城,嵩授汝夔计。谓:“地近丧师难掩,当令诸将勿轻战,寇饱自去。”诸将固怯战,辄相谓曰:“有禁勿战。”故民间归罪汝夔。及被逮,嵩恐露前画,绐曰:“毋虑吾为若地。”汝夔信之,弗自辨。临刑,乃大呼曰:“贼嵩误我!”遂弃市。
冬十二月,帝以俺答故,诏群臣令人人尽言。刑部郎中徐学诗上言:“外攘之备,在急修内治;内治之要,贵先正本原。今大学士嵩,位极人臣,贪渎无厌,内而勋贵之结纳,外而群小之趋承,辅政十年,日甚一日。酿成敌患,其来有渐。而嵩泄泄自得,谬引‘佳兵不详’之说,以漫清问。纵子世蕃,受失事李凤鸣金,使任蓟州总兵。又受郭琮金,使补漕运。私徒南还,辎车数十乘,车四十乘,潞河楼船十余艘,贮载而归,悉假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