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宣示朝臣改议,布告天下。称孝宗曰皇伯,称兴献帝曰皇考,别立庙祀之。夫然后合于人情,当乎名实。”二疏俱中沮,不果上。
三月,上孝宗太后尊号曰昭圣慈寿皇太后,武宗皇后曰庄肃皇后,圣祖母邵氏曰寿安皇太后,本生父曰兴献帝,母曰兴国太后。先是,司礼监传谕《兴献帝册文》,朕宜称子。廷和等上言:“不可。”复传谕宜称孝子。廷和等言:“册文称‘长子’、‘本生’,文情自明,请勉行正礼。”从之。遣官诣安陆,上兴献帝尊号。命司礼太监温祥督礼仪,成国公朱辅上册宝,礼部侍郎贾咏题神主。咏遵廷和指,题其主曰“兴献帝神主”,不称考及叔,亦不叙子名。
冬十一月,寿安皇太后崩,杨廷和定为哭临一日,丧服十三日而除,文移两京,不以诏天下,礼官请素服御西角门。帝曰:“朕哀慕方切,岂忍遽从所请?”十二月,上寿安皇太后尊谥孝惠皇太后,群臣奏:“寿安皇太后服制已满,宜渐从吉典,御奉天门视事。”久之,乃允。仍命不鸣钟鼓,不鸣鞭。
二年春二月,太常卿汪举上言:“安陆庙宜用十二笾豆,如太庙仪。”从之。礼部请置奉祀官,又言:“乐舞末敢轻议。”帝命杨廷和集议之,礼部侍郎贾咏会公侯九卿等上言:“正统本生,义宜有间。八佾既用于太庙,安陆乐舞似当少杀,以避二统之嫌。”帝曰:“仍用八佾。”于是何孟春及给事中张、黄臣、刘最,御史唐侨仪、秦武等,南京给事中郑庆云各上言力争。不报。
冬十一月,奉孝惠皇太后主于奉慈殿,遣官告安陆庙。南京刑部主事桂萼日与张璁讨论古礼,其议符合。至是上言大礼,并献席书、方献夫《议草》,疏曰:“臣闻古者帝王事父孝,故事天明;事母孝,故事地察。未闻废父子之伦,而能事天地、主百神者也。今礼官以皇上与为人后,而强附末世故事,灭武宗之统,夺兴献之宗。夫孝宗有武宗为子矣,可复为立后乎?武宗以神器授皇上矣,可不继其统乎?今举朝之臣,未闻有所规纳者,何也?盖自张璁建议,论者指为干进。故达礼之士,不敢遽言其非。切念皇上在兴国太后之侧,慨兴献帝弗祀三年矣。而臣子乃肆然自以为是,可乎?臣愿皇上速发明诏,循名考实,称孝宗曰皇伯考,兴献帝曰皇考,而别立庙于大内。兴国太后曰圣母,武宗曰皇兄,则天下之为父子君臣者定。至于朝议之谬,有不足辨者。彼所执不过宋濮王议耳。臣按:宋臣范纯仁告英宗曰:‘陛下昨受仁宗诏,亲许为仁宗子。至于封爵,悉用皇子故事,与入继之主,事体不同。’则宋臣之论,亦自有别。今皇上奉祖训入继大统,果曾亲承孝宗诏而为之子乎?则皇上非为人后,而为入继之主明矣。然则考兴献帝、母兴国太后,可以质鬼神俟百世者也。臣久欲上请,乃者复得见席书、方献夫二臣之疏,以为皇上必为之惕然更改,有无待于臣之言者。至今未奉宸断,岂皇上偶未详览耶?抑二臣将上而中止耶?臣故不敢爱死,再申其说,并录二臣疏以闻。”疏奏,上曰:“此关系天理纲常,仍会文武群臣集议可否。”
三年春正月,杨廷和罢,礼部尚书汪俊请曰:“公去,谁与主者?”适主事侯廷训据宗法为《大礼辨》,遍示群臣,俊得之,喜曰:“违斯议者,当斩也。”于是吏部尚书乔宇率九卿上言:“必以孝宗为考,而后大宗为不绝。”俊复会公侯卿佐及翰林台谏官上言:“祖训‘兄终弟及’,以同产言也。皇上为武宗亲弟,自宜考孝宗,母昭圣。前后章奏,惟张璁、霍韬、熊浃与桂萼议同。其他八十余疏二百五十余人,皆如部议。其当从违可知矣。”帝曰:“更参众论议之。”给事中张等三十有二人,御史郑本公等三十有一人,各抗章力论,以为当从众议。上怒其朋言乱政,俱夺俸。修撰唐皋亦言:“陛下宜考所后以别正统,隆所生以备尊称。”帝谓皋模棱持两可,亦夺俸。于是汪俊等更议“于兴献帝、兴国太后止各加一‘皇’字,以备尊称。”不报。是时楚王荣诚以仪宾沈宝疏上,代府长史李锡、南京都察院经历黄绾、锦衣卫千户聂能迁各上疏议,其言与璁议合,帝益心动。乃命取督赈侍郎席书,南京刑部主事桂萼、张璁诣京集议。时霍韬居里中,亦并召之。
兴国太后千秋节。命妇各上笺觌贺,宴赉倍常。是月晦日,昭圣皇太后圣旦。先期有旨,命妇免入朝贺。朱氵制、马鸣衡上言:“暂免朝贺,在寻常固可。然当议礼纷更之时,正人心匆惶之际,忽传报罢,安得无疑?窃谓此意若出太后,其间必有因事拂抑之怀,往时存殁之感;若出自圣意,则母子至情,有隆无已。岂可以圣旦嘉节,而辍此盛礼哉?”疏入,帝怒,命逮讯。侍郎何孟春论救,不报。已而陈逅、李本,刑部员外郎林惟聪各抗言:“马鸣衡、朱氵制不知太后懿旨,辄有论列。原其本心,以为议礼之初,太后辄不受朝。人将谓陛下之心有所偏主。而奸谗之流,或从而乘间献媚,其祸有不可言尔。今乃下之诏狱,加以严刑。天下闻之,将谓陛下以宫闱之故,罪及言官。本生、正统之义,不能无所轩轾。而忠臣义士且将杜口结舌,不敢复议天下事矣。”帝怒其烦扰,并逮系考讯。大理卿郑岳论救。不报。
三月,奉兴献帝为“本生皇考恭穆献皇帝”,兴国太后为“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