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大姓,丁壮数千人,所居渔塘、雷渎,逼钱仓,而誓不入会。生员温和钧、和锵亦皆受牒为团长。贼恨甚,至是袭焚温氏屋。和钧、和锵来告急,锵鸣乃挈以赴郡,与俱见道府,具言贼屡焚劫,不治将益肆。然贼乌合,初起无枪炮,但得官兵数百助民团,可一击散;而道府皆以兵力不及辞。刑部主事黄体立复力请之惟诰,惟诰亦辞,且曰:“杀人放火,报复之常,祸皆由团练,无与郡县事!”而贼党蔡惟屏者,方在郡侦,具以告贼,贼益横。
八月九日,高梁材复自郡至瑞安。志勋、黄惟诰议抚,而赵起已约期大举,树帅字旗钱仓江上。陈安澜等益惧,乃谋自以团练击贼,倾赀募台州船三十艘,令武举游飞鹏督以行,而与温氏团约水陆夹攻贼。
十六日,台州船航海薄钱仓。时贼方昼夜鸣鼓举事,见台船至,仓猝四散。船上勇争上岸,焚贼屋。赵起与其党奔钱仓山,麾旗以集众,众不应。起惧,谋自尽,其党有止之者。而温氏团误师期,稍稍逸去。
先是,游飞鹏既以台船行,又密募闽勇二百由陆攻钱仓。高梁材及永嘉令陈宝善以道府意阴沮之,故水师无援。然贼方谓官兵至,惧甚,其党或纳伪钱以求免;既而知台船非官意,乃复聚。台船既退,贼知雷渎夹攻之谋,遂以十九日攻雷渎,温和钧与其父儒业、妻陈氏皆死之。
而先一日,平阳民获贼谍,搜得贼书二函,其一约江西各乡贼攻平阳,其一约金谷山、小篁竹各乡贼攻瑞安,而官未之知也。瑞安举人叶宝衡等复奔郡告变,言之至痛哭,而知府惟诰怒谓瑞安人好事,仍不省。府吏有通贼者,复以语贼,贼喜。
高梁材往来议抚久无成,愤甚,遂与瑞安令孙杰谋以激变坐陈氏,言之道府,且谓瑞安团董曾鸿昌、朱鼐等妄言剿贼,梗抚议。瑞安人怒,相率诣县署,诘梁材与贼饮酒求和状,梁材匿不敢出,而贼已有所闻,反益急。
二十日 ,金谷山贼首潘英等率其党千余人焚予安义堡屋。先是,瑞安人闻贼约攻城,知必先及予,言于孙杰、赵振昌,谓贼祸及孙氏,则郡县皆不能无事;而贼无火器,团练亦无火器,宜速拨枪炮手护孙氏。及是,余复告急于县令,请速拨兵助民团,而赵振昌复不省。及予家被焚,贼果谋乘胜攻瑞安,以雨甚散去,瑞安始戒严。而高梁材犹在瑞言抚,犹言赵起事止劫村庄,非聚众谋逆,且自辩无纳赵起贿,揭示于县门。瑞安人大哗,梁材即日去。
又三日,贼首朱秀三率党薄平阳,焚城外游氏、余氏屋,连劫诸富民;翟惟本犹不报。瑞安人复告急道府,道府亦不省。于是县丞赵荣兴、训导戴咸弼复赴郡乞援师,而瑞安城守者获贼谍五人于百总杨世勋家。盖世勋久通贼,而五人者谋焚药局为内应,遂并世勋系之狱。
其明日,贼首蔡华率党据屿头,尽统隔江之贼逼瑞城。而知府黄惟诰犹持抚议,以二十七日抵瑞安,为好语出示以招贼,不知贼已约期攻郡也。
二十八日,平阳贼首赵起,瑞安贼首潘英、蔡华等率其党二千余人分道犯郡城,由三角门入。入则先犯试院,杀捐输委员前丽水典吏许象贤;署永嘉场大使王恩溥走以免,失永嘉场印;入道署,杀一人,巡道志勋与其妻子走以免,失道印;入府署,杀数人,惟诰叔父某死焉,失府印;入县署,知县陈宝善先出免,杀数人,宝善叔父某亦死焉。贼遂分党焚南门民居,大掠城中。总兵叶炳忠闻变,召其乡人台勇入御贼,高梁材亦召其乡人广勇入御贼,枪毙贼数人。而贼皆揭竿持梃,闻炮声即惊溃,夺小南门出。
贼之约攻郡城也,瑞安人先知之,以告惟诰,惟诰怒。告孙杰,孙杰飞书告于郡。郡城人知贼期者亦言之志勋,志勋笑曰:“此自与团练斗,何与我事?且贼岂敢攻我城者!”二十六日夜半,瑞安告变书至,志勋犹挟数妓纵饮,饮已醉,不启封;总兵得书,则已寝矣。二十七日城门甫开,而贼拥以入,至道署。志勋犹未起,闻杀人声,始惊,跣以出,见贼即返走,逾墙以逃,出东门,呼小舟渡江,匿江心寺;复逃至乐清,匿乐清城中。而是日贼已饱掠去。
贼之攻郡城也,分遣二千人以窥瑞安,至横山,闻城上炮声,乃亦间走趋郡。比至郡南门,而先至者已败去,城外团练枪毙执旗贼二人,遂亦溃去。而瑞安守城者闻横山有贼踪,相率请于惟诰求击贼,惟诰笑不应。瑞民怒。拥惟诰至明伦堂,责玩贼欲何为?惟诰厉声曰:“赵起等好百姓也,无妄言!”方中食,复就孙杰饮酒,而郡城警报至,且闻家中人被戕,失印信,乃大惊,自拊其膺以哭。瑞安人恨甚,争诣署求见知府,知府匿不出。贼既破郡城,而道府自以先讳贼,益不敢言贼状,尽诿其咎于团练,谓贼因报复抢入城,印信被劫、被杀者皆不报,典史许象贤死亦不报也。
二十九日,瑞安复获贼谍一人,鞫之,则曰自郡来,其党数人,先匿杨世勋家。世勋守北门,期贼至则开门,事成以代赵振昌。出前获五人,并鞫之,语皆同,遂与世勋皆磔死。而是夜贼果犯瑞安,以内应绝,不敢近。明日,把总杜之才逾城遁,与世勋同守城者也。
贼破郡城,一日去。永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