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访务观,务观约韶美少稷至能共饭,务观云:“尝记先人说,红呈饰带,始唐庄宗施之,优人程俱致道云:迩来庞元英《文昌杂录》云:‘滑台贾昌朝画像,犹是黑鞋金玉带。’不知红呈果起于何时。”
丙辰,张震除中书舍人,或谓庙堂有所疑,故峻迁使去风宪。上谕三省云:“震知无不言,言皆当理。”遂谕当制舍人载之训词。真甫辞免云:“自太上中兴,殿中侍御史凡五十二人,未有径除三字者。”
十二月戊辰,省札坐同知枢密院事张焘所奏,并降御札,召侍从两省台谏赴尚书省,拜受讫,就都堂给笔札,令条具时弊,仍各谕其官属次第,以闻众议。乞许三日内条对,逐具奏闻。
己巳,景灵宫行香,御笔督条对,史参乞少宽之,务令详尽。上亲批数十语,大略谓:“近臣非若疏远之士,不知时务,今宣之于口,书之于简,何择焉?若徇人情,朕所不取。”史参又奏:“陛下固欲知时弊,非掩士大夫不备,而穷其所短也。”并缴洪翰林以下所按仁宗给札故事,退而条具,上乃从之。
乙酉,微雪。越人以欲雪而日光穿漏为雪眼。
已丑,百官赴太庙门外,班迎安穆皇后神主,退入幕次,俟丁时神主于别庙。礼官初欲依荐享例用乐,予奏云:“荐享为祖宗,故不以钦宗余服而废乐,虽别庙亦可就用。今安穆乃钦宗侄妇,不可用乐。”周元特亦论之,诏可。
庚寅,秘书少监陈棠卒。棠字德邵,常州人,年六十二。近秘阁柱裂,有大声,人以为长贰不祥之应。
隆兴元年岁在癸未,正月癸巳,晴。虏人陷水洛城,城在德顺军秦州之间。虏先以兵与吴挺相持于德顺,一旦焚寨引去,挺不疑其伪遁也,不为备。虏自间道径趋水洛,断我师归路,而城中兵甚少,故陷之。
丙申,盱眙报:蒲察徒穆领兵据虹县。徒穆,故泗守也。自失其地,即寓宿州,睥睨故疆而不可得,既陷虹县,遂称泗州居之。
庚子,宣麻,史浩拜右仆射兼枢密使,张浚拜枢密使,都督江淮军马。昨日,拟定魏公除目,上以笔圈去枢密使三字,止升都督。今早执政奏事,闻之,请如初议,而制已付阁门,遂用旧文首尾词告廷,而令直学士院刘珙归改其词行下。是日,锁礼部贡院,敕差翰林承旨洪遵知举,兵部侍郎周葵、中书舍人张震同知,以免解就试人众,增参详官二人,点检官四人,国子司业王十朋为别院考试官。
戊午,贡院言承指挥比前举取过人数,其添取一百人,检照前举,凡三千五百四十四人,终场取过二百五十四人,今合取三百五十四人。而去年覃恩免解徐鼎剑州不曾申到数目外,国学一千三百四人,建宁府一千八十九人,洪州二百三十八人,宣州二百七人,已上其二千八百三十八人。内有八百六十五人未来就试,今乞于增添一百人额内留三十人,充未到合取之数,从之。贡院言:常举共得钱一万二千贯,酒二百石,今官吏增多,乞增钱六千贯,酒一百八十石,诏给半。
二月甲子,蜀中正月探报,虏人据水洛城,吴挺弃德顺间道归。
丁卯,徐稚山侍郎论秋菊落英事,予谓有二说:一则为花落色衰之落,一则落训初,如所谓访予落止者,义见《尔雅》,盖取菊之初英食之。
戊寅,吴拱正月二十八日军前申状云:“向起胜军,皆自德顺拔归,胜军颇多亡失,我师焚秦州,退保皂郊。”
三月壬辰朔,张魏公缴进北界副元帅纥石烈志宁回书来,上其式云:志宁白宣抚执事。书词大略谓:“向者新主初立,即舍淮南地,先遣信使,而宋国袭我归师,稍侵吾疆,今得来书,以天时人事逆顺为言,固争旧礼,不议他事。且陕西所失地近已克复,将士或执或死,其数甚多,此由宋国贪土地之故,不顺天意,不惜人命,以致此也。志宁材虽不武,被命分阃师之进止,得以专之,倘能先归侵地以示诚款,则复往之礼乃可徐议。今则按兵不动,以俟来音,宜深思熟虑,毋贻后悔。”初,魏公以其拒我使者,邀索旧礼,尝移书开谕之,故复用此意来答。
甲寅,夜与共甫宿省中,来日覆试权要亲族过省者。
乙卯,雨作,寒,引试七人“礼义积而民和亲论”。初,秦氏以子侄窃高科,而诸将亦行赂效之。桧死,议者请按乾德、咸平故事,凡两省台谏侍从以上谓之权要,其有服亲登第皆令覆试,虽有旨依而未尝举行。今岁赵密之子右承事郎赓过省,众疑其假手也,欲验之,而赓果托疾不来。
四月壬戌,奉祠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