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出来吃咒水,一个不出,即将乱枪捣死』。众人犹豫不已,欲与相敌,思皇上等怎生安排,又不知吉凶如何?延至日中时,只得齐出。出则缅兵二十人擒一个,尽皆杀之。是日,永历皇帝知此变,与太后、皇后皆欲自尽。时有随侍内臣与邓凯劝曰:『上欲自尽,奈有太后在。失社稷非忠,弃太后非孝』。乃止。少时,兵马入宫,搜掳财物。二贵人及宫女并各官妻妾俱自缢而死;树上如挂衣衾,惨目伤心。永历与太后、皇后未死者二十五人,聚在一小房。过将二时,忽有通事引前护守缅官至,喝兵曰:『有令在此,不可害永历皇帝与沐国公』。而沐公已死。尔时尸横遍野,缅官请永历移出沐国公住所,未死者共大小二百四十余人,儿唬母哭,声闻道路。
十八年(辛丑、乃永历十五年七月十九日),缅人要吃咒水,共死文武官员并内监计四十三员:松滋王朱俨鍢、黔国公沐天波(号玉液)、总兵蒲缨、皇亲华亭侯王维恭(号洞王)、文安侯马吉翔、礼部杨在、马雄飞(吉翔弟,力主入缅者)、吏部尚书邓士廉(号人麟)、御史邬昌琦、知府王祖望(号渭起)、文选司杨生芳(号可久)、御史任国玺、武选司郭璘、户部郎中裴廷谟(号嘉言)、博士邓居诏、靖东将军魏豹、总兵王自京、学录潘璜、通判安朝柱、王升(窘甚,分与玺金不受)、典簿齐应选、总兵王启隆、阁部王之奇、赍奏总兵陈谦、龚勋、锦衣卫正堂任子信、张拱极、宋衡湘、旗鼓吴士、锦衣卫丁调鼎、刘广银、宋若相、王亲张伯崇(镇江人,吉王之舅,亦王维恭之舅)、序班李(失其名)、司礼太监李国泰、秉笔太监李应芳、大杨公、二杨公、沈公、典玺李崇贵、周监、卢监、曹监(以上俱被杀者)。自尽者:吉王朱慈煃(自经)、皇亲标下总兵熊公(自经)、大将军马宝标下差官姚某、黄某(俱自尽)、锦衣卫赵明鉴(结盟要杀翔、泰二人者,自尽)、吴承胤、宋国柱、王国相、王大雄、李泰、凌柒、郑和尚、严麻子、吴千户、朱千户、刘百户(以上俱自尽者)。其卫中诸员多出身于内官之家,在缅死者近百人,失其姓名者不录。马吉翔之书办(授序班,不阿翔,自尽)。内官陈德远等大小一十八人自缢死于宫内(其十七人,皆失姓名)。秉笔太监李犹龙、李国用、蒋朝进(此三内官于十九日之后,相继病死)。妇女自尽者:二贵人(兵未到时先自缢死)、松滋王妃(兵未到,王有一妾分娩,妃令其妾先缢,妃后自刎死)、皇亲王国玺妻(国玺未入缅,其妻知有兵将至,先自缢死)、姜承德妻杨氏(有一幼子,将子吊死后,自缢死,尚有三子)、王启隆妻(兵退时,上吊,内官李犹龙救之,乃曰:「尔与我夫相厚,同该逼我死才是,反来相救,要为蛮囚所污耶」?遂自缢死)、大理寺齐环妻(年方二十岁,九月内欲死,未得其便;一日,同众妇观池水,告众人曰:「我去矣」!投入水死,系大理贡生之女,其妻未死,后出缅归去。)、吴士妻(有一子一女,先将子女吊死,人云:「何乃如此」?答曰:「此等小孩子,我死何人照管,与其留作蛮奴,不若死之为愈」;后数日,自缢死)、马吉翔之四女(四女俱上吊数次未死,每日哭曰:「我父为人,不知怎么样作恶,死后人人俱骂你,你生时原不该做尽了」!后皆自缢死)。是日,各文武官家眷妇女百有余人,于蛮兵未到之时,皆从容就义,死甚决烈,多有失其姓名者,不能详载。
旱路入缅死者八百余人,知其姓名者,有通政使朱蕴金(自缢,妻掳入旗下)、中军姜承复(翔以厚积金帛,令往旱路,尽被缅人所劫,乃自缢)、总兵向鼎忠、潘世荣、范崇礼、温如珍、郑文藻(俱晋王藩下总兵官)、皇亲标下总兵刘兴隆、戴公、陶公、张公(俱失其名)、副总兵高升(抚州府人)、李太(建昌府人)、张龙(马吉翔大赌,一日输银三百两,龙乃当面大骂吉翔曰:「此时多少朝不谋夕者,何不以此济之」?辛丑三年三月,吉翔令龙出缅,以通我兵之信,缅人杀之)、内官二刘公、刘衡(祁阳人)、江国泰、张公、段升忠、大理卿齐环(号成玉,已升兵部尚书,与翔不合,四月二十六日死)、礼部仪制司朱仲(号俊生,五月十六日死)、刑部司务王名世(已升礼部主事)、内臣商公、刘尽忠、周忠、总兵徐凤翥(内政户部,七月十八日死,十九日兵到,尸未收葬)、礼部侍郎藩琪(自齐大理以下九人,于未乱之先即自死,尚有许多不知姓名者)、瑞昌王(七月初五日死)。自七月十九日至二十三日,连日幸有各寺缅僧私送饭食,且悲切不已,乃知早去旱路各员尽被缅兵杀了。时有总兵魏豹及晋藩标下总兵王启隆、王升三人各杀数缅兵而死。又有王皇亲家小奴名来安,兵擒之,乃绐曰:『我有银子与你』,假低腰,拔小刀刺杀一兵而死。二十一日,缅人乃修理原所,请入内驻,进献食米等物。二十五日,又进被蓐银米布等甚多。乃曰:『我王子实无此意。因你各营兵在外杀害地方人民,恨入骨髓。前者众民所为也』。永历病,差医调理。大小男女,无一不病,死者甚多。又探问陈通事家,得往旱路各人消息,乃私语曰:『有家小者或半月二十日而往,过四日亦杀了。其单身汉子,有一月多路,彼处有一小国,缅兵时挠其境。近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