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亍彳而行,遇一少年怒马而来,狐白煌煌。谛其人则高眉秀采,大胜吾辈寒儒,因叹世福不妄得也。佛说法先说三十二相、八十种好、七世父母,旨哉言乎,此所谓定业也。及至观心地经,则言无相佛,决知修心补相之法,涅盘福智二严,则空有显彰矣。学佛须活看,无一语可滞,如是即至一家亲属而言,亦各有配置,一定之律,不可移也。侄最苦相,六亲无依,观三党中无一胜我,眉宇色泽,无不敝陋,对之愁叹,无法救援。然此火宅,决须吾辈坐。一以恻怛行之,则亦成甘露门矣。公心地厚,亦无相佛也;然有胜缘,因地种种不同,果位亦处处而异,妙哉神化,非佛有何由闻之。日来被风头痛,胃纳减,晨起坐书桌,书说法一段,求公证明。此请道安。侄蓉镜顿首。廿日。
四
乙庵夫子大人圅丈:
昨返杭,今午后往见吴伯琴、张春泉,谈甚。灾振云已据情入告,镜又将禾民困惫情形缕告,当宽为筹备,似可采纳。免漕发振尚办不到,只可听之。论嘉兴灾,北乡最重,至今田沈水中。南乡约六分,嘉善、桐等;平湖约九分。年岁勘灾委员以省会为宗主,袁知事允办四分,倘得如此,亦可下场。杭州地高,自不及此数,湖州滨湖亦有灾,转重于杭。此次鼓吹灾情,尚觉动听。昨见沪报,奉贤要求灾欠四分,尚未定局。松江地低而通潮,消水最易,灾情更轻也。吴伯琴云中央欲照江苏加赋,顶至数次,现认筹八十万,倘能鉴此灾情,不加嘉属,即算万幸。或杭嘉湖共为一牍,言灾请振;或收到不加,未知可否?乞 师向朱、吴两公筹之。浙西偏枯已久,不得矫枉救之,能否设策?我辈多一叫号,或稍宽民力,亦未可定。又闻帝制有推恩之例,篯孙*函来云重赋不妨一呼号,因思浮谈无济,不如择要可行,如嘉兴荒田之额请豁,在国计本属虚数,民间可免将来求足额之患。摊丁于地不如摊丁于百货,不离农力,又坿漕增收之款数十请豁。此似可行,请 师剖办之。今日与吴伯琴约略道及,拟列表各记利弊于下,必须士绅细心分别,政界始可立言。志事纂辑,林肖梅又得两卷,信手翻阅梁诗正、周文烨两传,坿加识语,以待笔削。其陈世倌、沈廷芳,《东华录》中均有贬语。文士褊心,高宗道尽。尝与袁忠节**论人物,渠每称人人君子,天天小人二语,可赅乾隆一朝人物。惟能安贫早退者,斯为贤耳。不落裷衤贵,一代曾不数人,秉笔者当识此旨,庶不刻不谀。鼎帖二本、阁帖一本,托左季***带上。渴思趋谒,面耿音旨,下礼拜当一行。此陈。敬请钧安。受业金蓉镜叩。
* 篯孙即金兆蕃,香严之从弟也。
** 袁忠节,袁昶。
*** 左季即常熟周大辅,喜藏书,家有鸽峰草堂。
五
乙庵夫子大人圅丈:
两奉谕言,快等双琼,韩门擩被之远,始识起衰不虚。至论精心,步步入胜,师之教恩,又一韩公矣。海鸥语拟似高节,正为利生出力,别无他意。另录近诗两首请正。萧子云云听其自至,不以力构,近诗往往得于无意;如琵琶诗,上年极意构之不成,今日缘会,极不费力。水利策已允缓,暂为禾民稍轻负担,师必乐闻之。田赋稿已清出,呈鉴定,仍寄下。尚当徧考各志补绽也。明之三办瑞安志极详,当写入。此间无书。祭祀类阙略尚多,漕运长编请寄示,当一手编成。清明届近,师必归扫松楸,望先期示之,以便迎迓。祠成尚觉清迥,彼时能约一山*、拙存**,偕来作数日谈。床铺已预备矣,火食均便。凋世病年,不遇玉山堂,此亦小桃源矣。壁间图画,阁上缥缃,皆非俗物;弹指华严,性相常满,不可无师履綦,令后人笑我拙也。谨布。肃请颐安。受业金蓉镜叩。
舍侄来局,暂令其辑两浙兵事,并闻。
闻湖南魏午庄家被抢。
* 一山,章梫。
** 拙存,陶葆廉。
六
乙盦夫子大人圅丈:
初二日到杭,次日偕班老见佩慈,讨论大致,开局以九月初一为始。已将钤记刻竣,行文开报并领经费五千云。其应改组之处,总由班老到沪面呈。镜当俟开局后再到杭,作为应聘而至,此次暂不出面。明日先回禾一行料理,并欲访潘雅笙商临画价值也。征访书籍,杭便于沪,巡按署、图书馆均有志,不必行县,行县亦不得力。佩慈说 征访员极难得,薪需增,缮校一项费最繁,当留余地。分驻局员、临时雇募员两种。亦佩说 款只六万,期只两年,此改组之原因,先此布陈。敬请崇安。受业金蓉镜叩。七月初六日。
议会原驻员役四人,岁支六百元,现闻有归志局融通之说。或留原员或派新员,其移交手续极繁。而志局时暂,似留原驻或分认经费,均待讨论。志局临文最难之处,曰伟人,曰改革,均萌于宣统以前,只可按而不断,暂勿示圭角为妙。缘杭志极迎合,佩慈亦以为言。
七
十六日回平,十七日到禾,十八日到杭。通车可望照常,内部分尚安。但言论颇多,但能不成事实,即算幸事。局中照常办事,嘉兴一方面亦安。闻盐枭极鸱张,有抢劫军装之谣。浙东亦多不安之状,弹压稽查,颇费手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