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之事。”上召诸臣问曰:“朕传旨,枚卜大典,会推要公,如何推这等人,是公不是公?”王永光奏:“皇上召问吏科河南道,与郎中耿志炜,便知道了。”体仁奏:“永光是六卿之长,用贤退不肖是他的职掌,如何推在司官身上?”河道掌道御史房可壮奏:“臣等多是公议。”上曰:“会推大事,其中推这等人,还说是公议?诸臣奏来!”阁下李标等俱奏:“关节与谦益无干。”体仁奏:“分明满朝俱是谦益一党,臣受四朝知遇,忠愤所激,不容不言。关节是真,若不受贿,如何得中?况今钱千秋现在京师,曰入谦益之幕,指望谦益入阁,希图辨复。谦益可以枚卜,则千秋亦可会试。”李标等又奏:“前次招问明白。”上曰:“招也闪烁不可凭据。”礼部右侍郎周延儒奏:“皇上再三问,诸臣不敢奏者:一者惧干天威,二者牵于情面。总之钱千秋一案,关节是真。现有招案朱卷,已经御览详明。关节已有的据,不必又问诸臣。”上又诘问诸臣曰:“朕著九卿科道会推,便推这样人。就是会议,今后要公!若会议不公,不如不会议。卿等如何不奏?”延儒又奏:“大凡会议全推,皇上明旨,下九卿科道,以为极公;不知外廷止沿故套,只是一二个人把持定了,诸臣都不敢开口。就开口也不行,徒然言出祸随。”上命再奏。延儒复奏如前。体仁奏:“臣孑身孤立,满朝俱是谦益之党。臣疏既出,不惟谦益恨臣,凡谦益之党,无不恨臣。臣一身岂能当众怒?臣叨九列之末,不忍见上焦劳于上。诸臣皆不以戒慎为念,不得不参。恳乞皇上罢臣归里,以避凶锋!”上曰:“既为国劾奸,何必求去?”时谦益伏地待罪,上命出外候。次日奉旨:“钱谦益既有议论,著回籍听勘!钱千秋法司提问!”又章允儒、房可壮,各具疏认罪,瞿式耜、梁子璠各具疏回话。有旨:“俱著降三级调用。”
已而,御史毛九华疏纠温体仁逆祠献媚诗册,任赞化疏纠体仁居乡不法事。上召对,体仁奏:“臣若有媚珰祠诗必以手书为贽,万无木刻之理;既系刻本,必流传广布,何以两年来绝无人论及?且此册何不发于籍没逆珰之时,而得于九华之手?乞皇下敕下该部,严究所刻之人,此诗从何得来,则真伪立见。若但以刻本为据,则刻匠遍满都城,以钱谦益之力,何所不假捏?”上如言诘九华。九华对:“八月买自途间。”上曰:“八月买的,如何到今才发?”九华对:“臣十月考选。”体仁奏:“臣参钱谦益在十一月,九华参臣在十二月;九华既得此册,何以不急具疏特纠册中媚珰诸入,而但于条陈疏末,单指臣名?种种真情,已自毕露。”上问阁臣如何说,首辅韩爌奏:“体仁平日硁硁自守,亦有品望。但因参论枚卜一事,愤激过当,致犯众怒,所以诸臣攻他。”体仁奏:“臣通籍三十年,并无一字挂人弹章。只因参了钱谦益,攻者四起,凡可以杀臣逐臣者,无所不至。岂一人之身,贤奸顿异至此。毛九华系谦益之党无疑。”上曰:“温体仁也辩得是。”又召御史任赞化,上曰:“毛九华参温体仁一诗尚且不真,尔如何参他许多无根之旨?如此亵语,在御前渎奏?”体仁奏:“赞化疏全是诬捏,凡宦游臣乡者俱可问。即如说臣与陈与郊儿女姻家,此一查可明。事事无影,虚捏如此。”赞化奏:“臣之所言,不过采访公论,长安万口如一。”体仁奏:“去年,谦益未入都门,赞化代谦益首攻御史陈以瑞。以瑞系崔、魏削夺,皇上赐环之人,因会参谦益科场之事,赞化反以媚珰纠之。及谦益入都,把持吏部,覆之为民。此赞化为谦益死党之一证也。去秋,皇上未有枚卜之言,赞化特出荐相才一疏,盖为谦益而发,至称谦益为伊周之班行。此赞化为谦益死党之二证也。若谦益幸入纶扉,赞化自居拥戴首功。一旦被臣参破,故恨臣最深,诬臣最甚。”赞化奏:“陈以瑞部覆冠带闲住,皇上独断著他为民,体仁如何力保以瑞?”体仁奏:“臣非敢力保陈以瑞,只因以瑞曾参谦益,故赞化还将以瑞参论。”上曰:“不必多奏,候旨行!”自是体仁以告讦见知于上。结党之说,深启圣疑。攻者愈力,而圣疑愈圣矣。
江西庶吉士朱统钅希与吴江相公有交,其得馆选也,吴江为之道地。虽云无私,而实有意。给事中阎可陛疏攻吴江,并及统钅希。著仍选中书,周道登准回籍调理。后统钅希朦胧起授简讨,上亦弗深究也。
上一日御日讲,讲官徐光启讲《中庸》毕,上忽问曰:“既云‘知天地之化育,’又云‘其孰能知之,’是同是异?”光启以“化育”分内知,“孰能知”分外知。上哂曰:“知也有内外。”年终,讲官叙劳,内阁题光启以礼部侍郎加太子宾客,照旧日讲。上抹去“照旧日讲”四字。
二年己巳二月初四日,皇长子生,中宫周后出。我明中宫无生子者,三百年来,周后一人而已。
考:圣躬燕寝之所,为屋三楹,而不并列,由第一间而后第二间,而后第三间。其第三间,圣躬晏息处也。其第二间,具大薰笼,贮衾绸之属。凡召幸宫眷,至第一间,则尽卸诸裳,裸体至第二间,取衾绸被身,乃进至第三间,所谓抱衾与绸也。即中宫与东西两宫赴召,不敢不遵用此礼。惟先后以曾同糟糠,不肯赴召。又圣驾幸宫中,旧例圣母趋出宫门外接驾。先后亦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