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争取,无复队伍,贼兵即乘之,左军先溃,诸军皆走,丧材官将领百七十人。事闻,诏传庭立功自赎。
九月,黄得功、刘良佐复统兵逐献贼,贼走潜山。贼将一堵墙为殿营于山上,二将卷甲急趋,夜半,缘山后噪而登,贼惊起失措,官军奋击,贼大奔,追逐六十里,斩首千余级。献贼溃围走安庆,执一堵墙,焚杀之。十月,良佐再击献贼于安庆,败之,献贼走蕲水。
闰十一月,李、罗二贼围汝宁。将军孔贞会以川兵屯城东,杨文岳以保定兵屯城西,与贼相拒一昼夜,川兵溃。次日,贼四面环攻,云梯如墙而立,一鼓百道,并登城,遂陷,执文岳及兵备王世琮于城上,皆厉声大骂,贼怒,缚二人,以炮击之,縻烂死。世琮初为河南府推官,御贼,矢贯耳不动,号“王铁耳。”贼屠士民数万,留八日,拔营走确山回襄阳,掠崇王由贵及世子、诸王、妃嫔以行。
十二月,李、罗二贼以数万骑至樊城,左良玉营于樊城高阜,乘高飞炮,击杀贼千余。贼从间道至白马渡,良玉移营拒之,贼分兵陷荆门、夷陵、逼荆州。良玉全师出汉口,下武昌,次于金沙洲。巡抚陈睿谟弃荆州,奉惠王走湘潭。李贼遣老犭回犭回据夷陵,革里眼趋德安,荆州士民开门迎贼,李贼遂入荆城。
十六年癸未,大学士周延儒请督师剿清兵,又以军机事密,章奏无以为信,携文渊阁印以行。说者以阁印不宜移动,动必有咎,后果罹韩城之祸。
大学士吴奉命督师剿贼,钦给银五万两军前支赏,加万元吉兵部职方司郎中,督辅军前赞画。
四月,北兵尽行出口,京师解严,大学士周延儒仍入阁办事。
大学士吴罢。兴化向巡历山、陕,以能折冲名。今春督师剿贼,与宜兴同时受命,兴化留寓京师,料理各项,复上疏邀请诸事件,迨宜兴事竣,已复命矣,犹未成行,奉圣谕:“辅臣受命督师讨贼,自当星驰受事,乃三月以来,迁延不进,未出都门,筹画莫展,若在行间,何以制胜?还宜在阁佐理,不必督师。”兴化具疏引罪乞休,有旨:“准回籍。”
廷杖行人司副熊开元、给事中姜采,仍下之狱。开元由给事中调外,既转司副,满望即升京卿,而稽迟不迁,颇生觖望。时楚事方盛,正媒孽宜兴,上以边警,广求直言,开元疏请对,上召入德政,开元讼言:“群臣徇私结党,皇上孤立无助。”且奏且目宜兴,宜兴惶悚无地。上谕:“速补疏进览。”宜兴一面令人邀结开元,阻其补疏,一面进揭,言:“臣孤孑寡援,蒙皇上宠眷,每事不敢避忌群小,非一日矣。即今开元所陈,皆无实指,因言楚中若某若某,皆朋谋树党,其事刂刃于臣者,皆为拥戴邱瑜,代为扫除耳。”上览揭心动,急促开元补牍,开元已吞宜兴之饵,迟回不即具疏,严旨频下,始具疏,言:“延儒以释累囚,蠲宿逋,起废籍,自谓有裨于圣德,孰敢起而攻之?愿皇上遍召群臣,问延儒贤否?即以所论贤否,定其人之贤否。皇上若不加体察,一时将吏,狃于贿赂,虽失地丧师,皆得无罪,谁复为皇上捐躯报国者?”
疏入,上怒甚,下锦衣狱。适是时密云巡抚王继谟奉旨议处,宁武兵备钱天锡欲得其缺,求援于给事中杨枝起、廖国遴二人,期以事成,万金为筹。杨、廖为恳于宜兴,宜兴许之,然未言及为筹事。杨廖出,再为请益,复益万金。嗣天锡会推,谕旨已下,时又有匿名书二十四气之说,隐诋朝绅,上特为颁谕一道,戒饬言官,内有“为人出阙”之语,盖皇上破群臣之积习而靠诫之,非为天锡发。给事中姜采探之未真,疏言:
“皇上修省罪己,又致诫言官,惟视言官独重,故望之独切。若云代人规御,安敢谓尽无其事。臣独展转而不得其故,皇上何所闻而云然乎?如诽语腾谤,必大奸臣憝,恶言官而思中之,谓不重言官之罪,不能激皇上之怒,箝言官之口,后将争效寒蝉,壅闭圣听,谁为皇上言之哉?”
疏入,宜兴激上怒,下诏狱根究主使。招上,俱与廷杖。宜兴必欲致开元于死,缇帅骆养性曲为护持得免。开元下狱后,始知前之诏谕,非为密抚,而密抚之更替,宜兴实无所私,乃自悔其多事。有南京御史孙凤髦,从狱中视之,开元吐其情,愿一白而无由。孙,山东产,直质人也,愿为代白,先具疏引其端。有旨:“着明白具奏。”孙正拟畅言其事,杨、廖危甚,急乘间鸠之,其子具揭申究,杨、廖百计潜消之。然其事传布长安,宜兴之心迹已明。于是王继谋仍照旧巡抚,钱天锡革职逮问,与杨枝起、廖国遴俱革职同下狱。
上传谕黄道周着以原官起用。宜兴承上深眷,其应对实敏绝,凡圣怒人莫能挽回,惟宜兴谈言微中。道周之狱,人皆以为不可救,宜兴业已周旋得释矣,上偶言岳忠武事,叹曰:“今安得如岳飞者而用之?”宜兴进曰:“飞自是名将,然如破女真事,史氏亦多虚张。即如黄道周之为人,传之史册,不免曰:‘其不用也,天下惜之’。”上默然。次日,即有此谕。
左都御史刘宗周、刑部尚书徐石麒、左佥御史金光宸同罢。时上召廷臣于中左门,问御敌剿寇及用督抚事。宗周奏曰:“使贪便诈,此最误事。为督抚者,须先极廉。”上曰:“亦须论才。”时西人汤若望等精于火器。御史若杨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