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役,妄称东厂。甚者诿人作奸,挟仇首告。夫饵人以陷祸,择人而肆喙。惟恐其不为恶,又惟恐其不即罹于法。揆之皇上泣罪解纲之仁,岂不伤哉?伏乞皇上先宽东厂条例,夫东厂宽而刑罚可以渐省。抑臣又有请焉:外臣获罪,但敕抚按槛车,送诣阙下,未为不可,若缇骑一遣,有资者家产破散,无资者地方敛馈,为害滋甚。”
有旨:“东厂所缉,止于谋逆乱伦。其作奸犯科,自有有司在,锦衣卫校尉,毋得奉差需索。”
五月,逮凤庆总督高光斗、安庐巡抚郑二阳,起马士英总督凤庆军务。士英先为王坤所纠遣戍,至是,会推凤庆总督,士英列名其中,上怒甚,曰:“会推大典,辄以废弃窜名其间,冢臣欺蔽殊甚。”刑部右侍郎徐石麒奏曰:“冢臣岂敢欺蔽,实以马士英曾历边疆,颇有才略,禁锢可惜,今止开列,候皇上裁夺。惟是冢臣不先奏明,诚为有罪。”上怒始霁,曰:“马士英既说他有边才,即着他去。”遂起升兵部右侍郎,总督凤卢安庆等处军务。
六月,吏部尚书李日宣罢。时当枚卜,外僚房可壮、张三谟、宋玫预焉。先是,御史廖惟一,井研姻戚也,时当考核,井研托可壮为道地,不应,井研因步蜚语,谓:“此番枚卜,皆可壮三人主持。”上入其说,召廷臣于中左门,上青袍,皇太子、定王、永王侍。上诘吏部尚书李日宣曰:“朕屡谕诸臣,毋宁背君父,不背私交,宁隳职业,不破情面。今日枚卜大典,公聚推举,自当矢公矢慎。乃称许询情,如房可壮、张三谟、宋玫,并滥与会推,此岂大臣之道?”并责吏科都给事中章正宸、河南掌道御史张暄,几欲重典。阁臣力救,乃下日宣等于狱。时吏部左侍郎现缺,右侍郎雷跃龙久不到任。上呼礼部左侍郎王锡衮出班,曰:“吏部印着你署掌。”王遂改吏部左侍郎,署部事。阁臣以枚卜请,上点用晋江蒋德、黄景,兴化吴,俱以礼部尚书入阁办事,而起升郑三俊为吏部尚书。蒋、黄同邑、同时,极称盛事。
四月中,顺天三河县地方,半空中忽堕下一龙,牛头而蛇身,有角,有麟,宛转叫号于沙土中,以水沃之则稍止。抚按不敢奏闻,如是者三昼夜乃死。
东宫田妃最有宠。是夏,田妃病笃,遍走群望,上咸躬致祷焉。临终,上适往他殿行香,不及永诀,回宫大恸,丧礼备极隆厚。田妃有妹,曾入宫,上授以花一朵,即令插髻上,曰:“此是我家人也。”妃薨后,上留心其妹。甲申春,已有旨采择淑女,以备六宫,候冬间举行,未几遇变。
金坛盛顺者,宜兴幕客也,欲题内阁中书,而又欲得科目为重。壬午,北围,大理评事李森先,已有成约,外议颇著。给事中杨枝起疏纠之,森先降调,不及预同考。及榜发,盛仍列名,监场御史徐殿臣力持不可,乃抽出。
乡试大典,虽曰矢公,然夤缘未能尽绝。至关防溃裂,显行无忌,则莫若壬午时宜兴弟肖儒、子弈封以及亲识子弟,无不入彀。众官效尤成风,不复问文艺矣。说者谓隐匿灾荒,滥黩大典,上负圣眷,下负舆望,赐死之祸,实自取之。后有坐以纵敌之罪者,夫力能歼敌,方能纵敌,不坐以不可逃之律,而加以莫须有之案,恐反授宜兴以口实也。
十月,吏部题臣父生死蒙恩等事,奉旨:“文某准赠礼部尚书,荫一子,入监读书。”先文肃以九年六月弃世,十一年二月南京给事中张焜芳疏余,末有云:
“故辅文某,骨鲠性成,劲介绝俗,以天下为己任。数月揆席,正色危言,触著去辅,祸机遄发,以致忠愤填膺,赍志以没。今历二年余矣,子孙不敢陈乞,抚按不敢代题,竟与草木同其朽腐。皇上恩礼旧臣隆赐讲幄,而使文某幽光弗耀,典礼缺如,优恤易名,岂可一日缓乎?
六月,淄川请告,给事中吴麟徵疏言:
“张至发之归,皇上优礼有加,臣知皇上始终优礼大臣也。因念故辅文某与至发同蒙特简,两月政地,一语招尤,省过责躬,溘焉朝露。其进也,由圣明特达殊恩,非藉旁门幸窦;其去也,由同官意见相左,非系纳贿徇私。今弃世已二年余矣,抚按不敢代题,子孙不敢陈乞,惟皇上哀而矜之!”
韩城票:“恤典出自朝廷,何得徇私市恩?”御笔抹去,止批:“该部知道。”十二年四月,吏部验封司署司事主事胡璇案呈,前署部左侍郎董羽宸具题,奉旨:“文某准复原官致仕。”九月,不肖秉上疏:“请恤臣父,生死蒙恩,微臣感戴中悃”等事。奉旨:“该部知道。”十三年三月,礼部祠祭司郎中刘大垣案呈前事,尚书林欲楫具题。奉旨:“恤典必须实迹,这本如何竟请,还着再行核奏。”亦韩城所票也。后韩城获谴,宜兴再入政府。十五年四月,祠祭司署司事员外吴泰来案呈前事,尚书林欲楫具题,奉旨:“文某准与祭一坛,减半造葬,仍加祭一坛,以示优礼。”至是,吏部验封司署司事主事张文延案呈前事,署部事左侍郎王锡衮具题,奉有令旨。
兵部尚书陈新甲处决。新甲,四川人,由举人历任本兵,盖杨嗣昌荐以自代,为款局地。上亦知边防不足恃,姑藉款以暂纾目前。后以傅宗龙言,召新甲切责。■6A独进曰:“清果许款,款亦可恃。”于是遣马绍愉往建州,清不表谢,而复得大嫚书,上大悔恨。然自张若麒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