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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9-治台必告录-清-丁曰健-第99页

隲,天必报之。
一要笃志:实力用功,非徒求名;正心养心,终日对圣贤书,则邪僻之心自少,且无暇干预外事,而品行自端。须先穷经为根柢之学,或专治一经,务熟不务多,兼看注疏及先儒说经精义,则作文可以贯通,而二场工夫亦并及之矣。暇时兼观史书,不但为策问之学,并可增长识力;不是读几篇时文、钞几本类典,便诩通才也。
一要专心:或理家务,或教生徒,不能不分心兼顾。须自定课程:或十日内,某日读经、某日课文;或一日内,某时作诗、某时写字。当此日此时,万事撇开,尽此一刻精力,自有长进。试帖须平日讲究,场中因诗有疵黜落,可惜。且得甲科后,尤必工诗、善书。
台郡虽处海外,何地无才?今下车考试,颇有大可造就者。近年仰蒙圣恩渐被,添额中名数;尔诸生应如何奋勉报国!士习日淳,自文风日上。久之,必大有人出;处为醇儒,出为名臣。本学政有厚望焉!不欲尔曹博一领青衿为地方之蠹,贻门墙之辱也。勉之慎之(诸生言语未能尽通,手书示之)!
庚戌岁试手谕
童试功名虽小,为国家取士之始,而亦上天劝赏阴隲之权;为考官者取黜之间,鬼神鉴之。此本学政之所以每届考试,必昭告于城隍也。尝有为子弟钻谋,徼幸成名,不久或丧身败家;此逆天之报,求荣反以自害。何如安分读书,自然获隽之身名俱泰乎!今之显达者,多由先世为官清白。本学政即不为声名计,未有不为子孙计者。在内地各省历任县、府考录一秉至公,岂至海外而初心忽变乎?自戊申年四月间到任,未及一月即行开考,固未悉台地士习之不纯一至于此;合属士民,亦未知本学政居心行政究竟如何。彼时文场内不留一丁、一役,各厅、县文卷穷数日夜之劳力,亲自去取;自谓问心无愧。及新生招覆时,风闻有代替之卷;俱令当堂面试「一起讲」,尚皆通顺,是以未行革换。然事后访察,仍多浮言;密加查诘,终无实据。若故事吹求,恐读书良善者,并受牵累;非明知而故纵也。至上年科试,不料有上豪刘思中勾串刘筱园等招谣生事;幸而事前败露,行赇未成。案关考试舞弊,岂容姑息?当即发府审办,一面咨司、详院批饬严究。此案罪魁在刘筱园、刘思中二人,余人尚可照府拟枷杖。刘筱园因病委员看管,业据禀报病故;刘思中虽在逃未获,已饬县、府通详咨部斥革,获日再查明被控各案,审实并案律办。劝善罚恶,皆天理之公,并无成见也。本年又届岁试,当不至再有撞骗,亦必无受骗之人矣。前年岁试时,取进刘达元等同族三人,彼时但凭文录取;及招覆拆封,因其同姓弟兄,恐有别情,一一面试文字,均尚相符。糊名考试,原无从知其姓氏之异同;而刘思中遂以此夸耀于人,人亦受其欺惑。如果本学政于刘思中有徇私之处,何取进三人中独无其子刘锋元?此不辩而自明。何以台地之人,昏愚至此?且前案之败露,莫非天理昭彰,使隐恶得以显著;而本学政一片苦心,亦可自白;此即所谓鬼神凭之也。此外尚传闻不一,查无实证。本学政存不肯株累良善之心,而不知者或以为故从宽纵,恐仍不免以身试法。且上年科试,取进者之父兄,或仍有如刘思中者出而招谣,亦未可定;一经访出,本童之父兄、认保廪生及互结各童并干法究。本学政以忠信待士民,而言语不通,动烦文告;生童等即良莠不齐,究系读书之人,非不识字之「罗汉脚」而为匪类者之不可以理谕也。
向来考试一切关防,大张告示,皆视为具文;是以不惮烦而剀切谆谕。如有不法之徒,或顶冒枪替、或舞弄作奸;两年以来,本学政熟悉情形,断不容此鬼蜮也。凛之!特谕。
谕郊行商贾
尔等远涉重洋,贸易营生,为身家谋养赡、为子孙计长久,持筹握算,自无不精于会计者。乃昌盛者少,而衰败者多。本司道莅台一年以来,随时察访,其故有三:
一则存心以生理谋利为主,不觉流于刻薄,而稍有赢余,便为习俗所染、踵事增华也。夫农之种地也,成熟由天;士之读书也,功名有天;商贾之成家立业,独无天乎?血汗齿积,原不能不放利而行;然或以劣货欺朦远客、或以重利滚折穷人,甚至以奇技淫巧及违禁害人之物贩卖渔利,损人利己,天理何存?夫贸易曰生意;生意者,爱人之仁也。爱人则生意存,损人则生意灭;此理易晓。台郡人情浮靡,华衣美食及一切糜费无益之事,无不以侈丽为尚,各争体面;至周贫济困,所以尽睦姻任恤之道者,又或一味悭吝,不庇本根。但贻子孙以有数之金钱,而不贻子孙以无穷之阴德;不知小吃亏正是大便宜,被人欺者天必佑之。如有恃巧诈为得计,刻薄成家,理无久享,蕴利生灾;此其所以易于衰败者一也。
一则知人不明、用人不当,而又不能约束子弟也。合伙之人,但取浮滑为能,不以诚信为贵;或以结纳刁劣生监、积蠹吏胥为得计,其意不过恃为护符。如果守分奉法,交易公平,何畏何惧。与若辈相亲,有损无益。稍有余资,无不望子弟读书者;而子弟愈聪明、愈易败坏,转不如不读书者尚近纯朴。其故由于家道既殷,匪人乘其在外就傅,设计相诱。台地浇风恶俗,少年渐染尤易。其父兄或远涉他方、或暂归内地、或终日专心料理店务,以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