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淡厅史梅叔司马书)
「大学」开章曰「亲民」。民不亲我,须我去亲他。心诚求之,蛮貊可行、豚鱼可格;事不畏难,顾方寸何如耳!
访获包讼劣衿,蚩蚩者自迎刃而解。所谓釜底抽薪;拔其毒根,脓血有尽;擒其军帅,大队皆溃。捐资给总理,自有实效。猎者饲鹰犬而不饱,则獐鹿何来?至恶兽互相残食,既已摇尾驯伏而仍欲困之,必至挺而走险。惟在息事而不生事。
地方官在城则虑及四乡,在乡又虑及城关。宰官止此一身,岂能变化?惟存此「惟恐有事」之心,自然无事。所谓思之、思之,鬼神通之。此非真循吏不可以语此。
以恶人作眼线,如芒硝、巴豆;用之不得法,杀人更速。惟视官长为转移;防之可少疏,惩之不可稍宽,治之亦不必过急。含沙不能射人,则鬼蜮之技自穷。(以上答凤邑郭巽帆明府书)
人情叵测,平地生波;实在为公无私,有怀莫白。
匪徒肆无忌惮,由官不过问,问又无以服其中;宽猛皆失之。急查缓拿,神而明之存乎人。词讼只不拖累,便已造福。久之,则讼自简。
少一层经手,即少一分侵渔;不但征收为然。惟催科一事,必实任者方易整顿;然新政严明,又致久任生玩者较为得力。居一日官,尽一日心而已。(以上答彰邑唐升庵明府书)
联庄一事,祗在得人,尤宜识人;而莫要于善用人。去贪、去诈,顾用之何如耳。安得各庄皆好人?用之之法,惟在中无阻隔。一言以蔽之曰:『在亲民』。捕务之弛:一由于不耐烦,一由于惜费;实力为之,仍不出『无欲速、无见小利』二语。所难者非惜费,而或苦费无出;惟有不惜力以勤查严办。昔人谓:『勤以补拙』;当云:勤以补俭可也。(致嘉邑丁述安明府书)
今日论吏治,兴利除害,非易言也。但除其害之显然者而已,大约不外听讼、缉捕两端。而兰厅生番之害,尤甚于他处。匪徒宜刻刻防闲;非为考成计、为因果计耳。我辈岂真恋此官者?凡极难为之事,思之、思之,鬼神通之。实心为民,自有善策出来;诚则明,虽蛮貊可行也。
果能救人,不必惜费。冥冥中有主之者,终于不至累及身家也。(答兰厅董钧伯别驾书)
地方疲顽已久,急则治其标。勿惮烦、勿畏难,尽一分力,得一分效。(答嘉邑丁述安明府书)
一切公事,虽打官话,而名实不能求其相符。(致泉州沈海如太守书)
劝商贩出粜,此有利可趋;不令自行。市侩之信,早于官衙。若外境价减,令其飘洋作无大利之贸易,亦非官法所能强。(答厦门史兰舫观察书)
官知民穷,而不至激生事端;民知官穷,而不至妄生觊觎。是穷亦有好处。年年太平,乘桴而来者升官无路;然暗中保全身家性命不少,则食可下咽、寝可安枕。无论升官、去官,当可稳挂一帆,生还彼岸也。(答郭小房同年书)
地僻事简,与蚩蚩者如家人父子,别有一种乐处。此宦场入手真正题脉;一任繁剧,则文不对题矣。然认题果真,即随时变幻,究不为风气所汨。入手既正,必非落卷也。(答门人王子勤书)
防夷易,防民难。(答史梅叔司马书)
归化之番,即当年助灭逆匪之子孙;不招之使来,万一不为我用而为彼用,奈何?老成之见,未目睹情形,自以报罢为是。其实与开边迥不相同,似不至贻留后患。海外安危,祗在得人、不得人,无关于得地、不得地也。(与仲弟书)
西川亦旧游之地。嘓匪为害,止在练团得人、格杀勿论。(答四川皂昆鹏总戎书)
听讼去民累,愈速愈好;缉捕去民害,以猛为仁,惩一儆百。不惜钱,不惜力;无钱,亦惟有出力。尽一分心,民受一分益。待书役勿过严;读书人初作官,每犯此病。不可锐进,欲速急于见长,无过即是有功。穷苦乃我辈本分,受之惯矣;况起居一切,较之当秀才已高万倍。(致永福县令门人王子勤书)
言语不通,不能不藉文告。而以言教者讼,终亦无益。且蚩蚩者既塞于耳、又盲于目,须得人以达之,则在生员之操土音。(致四川县令门人张香海书)
不为州、县稍留有余,读书寒士出身谨守清白箴者,将为饿莩,尚能为循良乎?饿莩一身外无事;官吏之为饿莩,更难了矣!元气伤尽,加以硝黄;旧者死,新者亦不得生。官不足惜,如苍生何?(答山东沈台簪明府书)
无论丰歉,弹压抚绥,惟在县官得人、兵丁守法。(上廖仪卿师书)
士民大半自内地来,蛮者极蛮、而秀者极秀。茫茫巨壑,怪物出其中、宝贝亦出其中。岁、科两试,自问可质鬼神;而弊窦之多,有非意计所及者。网罗而区别之、培护而雕琢之,借文墨为激劝,以好名之易、易其好利之心而已。(与山左济州门人于如川书)
子弟在台者最易为狭邪所害;必不能遣之归者,为置妻室以收其心(致周左池世叔书)
居官多隐慝,先德恐难绵。「大学」时还读,惟防好恶偏。(覆姚杏垣世伯和寄诗)
子弟但能世世不绝秀才种子,便不可多得;此祖宗积累所致。愚于考试,誓不敢自我斩绝此根。(与敬敷侄书)
藉兵力以诛除于蹂躏之后,不如结民心以弭患于萌动之初。稍有把握者,如此而已。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