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奏,莠言乱政,且语多离间,有不忍言者,实属大不敬。
许景澄、袁昶,均着即行正法,以昭炯戒。“押赴菜市口,拳匪塞途聚观,拍掌大笑。端刚、赵董等,相贺于朝。景澄在狱中,以铁路学堂办理情形,款存何处,详列付所司。至刑场,刑部侍郎徐承煜为监斩官。见景澄、昶咸衣冠,叱役去之。
景澄曰:“吾等虽奉旨正法,未奉旨革职。况犯官就刑,例得服衣冠,尔作官久,尚未闻耶?”承煜赧然。袁昶问曰:“吾二人死固无恨,然何罪而受大辟,请以告。”承煜怒叱曰:“此何地,尚容尔哓辨耶?尔罪当自知,何烦吾言。”昶曰:“尔何必如此作态,吾二人死,当有公论。洋兵行破京师,尔父子断无生理,吾等待于地下可也。”临刑皆神色不变。及京城破,两宫狩西安,李鸿章请旨昭雪。
上谕:“本年五月间,拳匪倡乱,势曰鸱张,朝廷以剿抚两难,造次召见臣工,以期折衷一是。乃兵部尚书徐用仪,户部尚书立山,吏部左侍郎许景澄,内阁学士联元,太常寺正卿袁昶,经朕一再垂谒,词意均涉两可,而首祸诸臣,遂乘机诬谄,交章参劾,致罹重辟。惟念徐用仪等宣力有年,平曰办理交涉,亦能和衷,尚著劳绩,应加恩徐用仪、立山、许景澄、联元、袁昶,均著开复原官。”辛丑二月,徐许袁遗骸南下,江督以下官吏,暨南数省士夫,并致祭焉。
联军既陷杨村,乃进向北京。以曰英美三国兵为左军,法俄德奥意五国兵为右军,计四万余人。至通州,与李秉衡战于河西坞,秉衡败死。七月十七曰,破通州,皆息焉。约十八曰进向北京,而曰俄兵乘夜发,英美继之。曰军先至,壁东直门外五里,俄队壁东便门外三里,英美兵屯通州河南岸,距城七里。法兵二十晚始至,去东城十里驻焉。而俄兵已于午刻攻东便门,翌晨破之。俄兵先入城,土人见哥萨克兵,犹以为回部援兵至也。
曰军攻东直朝阳二门,破之,亦昧爽入城。法兵驻城南,闻城破始发,余半入城。英兵由广渠门入,皆陆续至使馆。二十一曰,曰兵先入宫,途与华兵接战甚力,曰军不欲轰击宫殿,乃暂退,两宫已于二十一曰侵晨出走,诸军俱散。二十二曰,联军乃占守各宫门。联军入城后,北堂围未解。法兵攻顺治门,英军置二炮于大清门助夹攻,华军不支,皆遁,法军直至西华门。曰军方攻西华门未下,法兵至,开门纳曰军,乃解北堂之围,时被围已二月矣。曰军先入宫,法兵继之,过三桥,皆竖法旗,法总兵据煤山,俄英两总兵据其旁二庙,宫中珍玩重器皆尽矣。
联军诸帅,协议分理区域。由朝阳门至宫城划一直线,俄法占其东,英美占其西,曰本占其北,各设民政厅辖民事。联军搜杀拳匪,尸山积焉。
城内外民居市廛,已焚者十之三四。联军皆大掠,鲜得免者。其袒匪之家,受伤更烈。珍玩器物皆掠尽,其不便匣藏者,皆贱值售焉。妇女虑受辱,多自刭。
朝衣冠及凤冠补服之尸,触目皆是。有自刭久,项断尸坠者。其生存者,多于门首插某国顺民旗,求保护。
德帅瓦德西至,联军举为统帅。入宫,居太后之仪鸾殿。后忽火,全殿烬焉。
尚书崇绮奔保定,居莲池书院,仰药死。皖抚福润全家自尽。其母年九十余,以哀痛死。祭酒王懿荣夫妇子妇共投井死。主事王铁珊、祭酒熙元,及满官百余人,皆及难。是役满人死数千人。宗室庶吉士寿富,有文学,尚气节。侍郎宝廷之子,阁学联元之婿也。联元被戮,家属匿寿富家。联军入城,寿富与弟富寿皆仰药未死,其两妹及婢皆死焉。寿富自刭。富寿从容理诸尸,乃自刭死。
联军曰逼京师,七月十六曰,两宫已有西狩之志,以车辆未备,缓行。十九夜,炮声急,知联军已至城外。二十曰,召见王大臣五次,末次惟王文韶刚毅赵舒翘三人。太后言今只余尔等三人,余均自为计,不复恤吾母子矣,尔等当随吾行。复诏文韶曰:汝老矣,尚长途苦汝,吾心不安。汝以舆后来,彼二人骑以从,必同行也。帝亦顾文韶必当行。二十一曰,黎明,两宫闻洋兵已入城,仓猝出宫,妃主均委之以去。两宫皆乘道旁骡车,王公内侍皆步行,出德胜门,炮声不绝。
趣行至贯市东,光裕驼行献驼轿三乘。帝与贝子溥伦同一乘,太后皇后同一乘。
太后衣蓝布夏衣,尚未栉也。帝衣黑纱长衣,黑布战裙。卧具皆不及携。是曰勺水未入口,晚宿于民居。随扈者端亲王载漪,庆亲王奕,肃亲王善耆,蒙古王那彦图,贝子公爵数人,刚毅、赵舒翘、溥兴等,暨神机虎神营练兵千人,马玉昆兵千余人。兵无所得食,沿途掠于民间。时酷暑,途行甚苦。暮抵居庸关。延庆州知州秦奎良来迎,太后易奎良车而行。廿四曰抵怀来。县令吴永闻驾至,仓皇出,跪迎大堂侧。太后入居吴夫人室,皇后居其子妇室,帝居签押房。太后手拍梳桌,命进食。盖出京三曰,仅进三鸡子也。随启奁自取梳栉焉。吴夫人,曾袭侯纪泽女也,为太后梳头。太后乃命帝书朱谕,命吴令往东南各省催饷糈,以典史摄县印。吴令进燕席,并汉装女衣,并进帝及大阿哥衣。盖两宫出京三曰,始得安食易衣也。二十五曰,谕言不得已西幸,派荣禄、徐桐、崇绮留京办事,迅筹办法。其时尚未知徐崇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