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每醉后犯之,必昏绝,不得近身,乃进于金主。金主宠之,遂以为妃。生一男后,因后兄咀里孛进夏国女李氏为妃,两人争宠。玉箱又欲以阴计中金主,以雪家□仇怨,适逢皇后薨,因阳奉间,多以私意怂金主杀左右大臣以及李妃。又因中暑,常取冰雪脑以进,由此亦发疾。此本年六月也。天辅十三年正月元旦。宫中张灯饮宴。时金主无后,只有赵妃专宠,因疾杀其所生子。一日深秋侍坐,金主谓赵妃曰:「汝为南朝族属,安得有此富贵!俟后服除,当敕立你为后。」妃拜谢。一日,因左右奏:「宋朝赵家父子,现在西江州安置。近日四太子又为韩世忠所败,狼狈逃回,南朝势渐广大,可将此三人植入北地,不可赦回。」金主允奏,着令北向五国城去。时赵妃在侧曰:「望求陛下以臣妾故,优容其祖父归国,妾之邀恩而蒙赐也。」金主曰:「外事何得你言?」不准所请。妃曰:「骨肉何能不念?陛下亦有父兄否?」词甚激烈,金主怒曰:「留汝在宫中,外有祖父之仇,内有嫉妬之行,一旦祸乱,悔将何及!」妃起而喝言曰:「汝本北方一极小胡奴,侵凌上国,南灭汴宋,北殄契丹,不行仁义,恃强专务杀伐。今我父祖皆因误听奸佞,致遭汝掳,辱我宗庙,破我国家。汝又将我帝后等迁徙穷荒之域,汝之不仁不义已极,上天必不容汝,恐你他日亦当如此遭人馘灭夷族也!」金主大怒,遂手杀之于阙下。
●九 徙五国城
或日,阿计替手持文字谓二帝曰:「我共官人不免又要走五七百里路也。」
帝问:「何也?」阿计替曰:「金主又命徙汝等于五国城安置之故耳。」帝喟然曰:「将我父母如是之东迁西播,不仁甚矣。」乃掩泣而退。
次早,阿计替引二帝及后徒行,及护卫六七十人出西江州后,纵火烧其屋宇而去。约行六七十里,太上及太后皆不能行,泣告阿计替曰:「何不告知金国皇帝,就此地将我等敲杀,以免匍匐千里路也。」阿计替曰:「且耐辛苦前去,莫思他事。有我在此,你三人且省烦恼。」
自此又行五七日,郑太后病甚,不能动,少帝负之而行。是晚,太后殂于树林下,时年四十七岁。仓卒之间,于路傍取佩刀掘一坑,以身兜土而埋之。二帝俱恸哭失声,护卫亦有不忍而嗟悼者,亦有促行而倨詈者。二帝不胜哀苦,幸阿计替再三劝勉,又行至三日,始达五国城下。
其处颇有类于西江州景况,据云此处乃昔时囚契丹阻羌西部落黑水吐蕃奚国酋长之处。入其城中,有居民五七十家,荒残不成伦次。行至官府署,有大庭及廊庑皆倒卸。护卫者引二帝至庭下,见上坐一紫衣老番人。阿计替即于怀中取出文书示之,老番唯唯,使人引帝入左庑下小室,又进一窄室,仅有土台,可坐两人而已。四面有土墙,当前有木棚,护卫者缄封而去。至日晨,得饭一盂,分食之。居此凡七八日,大抵每日一餐,锁闭而已。
天辅十四年,即绍兴元年辛亥,此一年中,惟金主生日得酒肉一次,七月七日祭神得酒肉一次。阿计替与其弟香查理争番奴,手杀之。至十月间天寒,仍掘地窟而居。又因病疫缠染,护卫多半死亡;二帝亦久病垂危。
天辅十五年,即南宋绍兴二年壬子,此处元宵亦同汴京,但灯火皆于磁碗中贮羊脂,以草为炷而燃之。有胡僧五七人作佛事,皆云祝颂皇帝福禄,俱在中庭堂上。二帝被拘不得出,问阿计替曰:「此地离燕京若干里路?」阿计替曰:「三千八百里,此间西北去黄龙府二千一百里。五国城即汉时李陵战败处。」至日午时,老番以奶酪一瓯使人持至隙中,谓二帝曰:「今日元宵节,可吃乳。」
二帝勉饮之。时雨雪三十余日,屋舍崩毁,墙壁圯裂,有蝎数十枚螫太上之臂,痛楚移日。少帝以土砖俱击杀之。
或日,中庭列香案,堂上坐紫绿褐衣三番人饮馔,云此日是金主生日所赐酒食也。亦分与二帝食之,哕呕至尽。问阿计替,乃知为蜜浸羊马肠,为彼中贵人珍味。帝曰:「我侪囚人,无福享受此佳品,故致哕呕,靡有孑遗矣。」
或日,太上皇因哭郑后过悲,一目生翳障而失明,终日闭目坐室中,呻吟求死不得,时年五十一岁。语少帝曰:「我祖宗二百余年基业,一旦覆于羯虏,此皆误于奸臣之手,以至于此。有子二十七人,今惟汝一人在此,余外飘萍流落,闻知多有为人作奴婢者,思之可赧可恨。惟有韦妃,为盖天大王所占,自于云州一别,未知近日何如?今与汝寄生于腥膻瘠壤,度日如年,真乃生不如死耳,哀哉痛哉!」言毕,泪泣如雨,少帝亦悲泣不已。太上自此目病转剧,月余后一目已枯而盲矣。
或日,中庭设祭品,云是祭天王,盖番中所重者。是夕列灯烛在中庭,至深夜乃罢。少帝于隙窦中默祷,望神位暗祝云:「愿求南朝中兴社稷,北则愿早还内地;如若不能,惟求速死以免辱。」是夕,梦神自空中降于庭下,为帝曰:「我北方神天王也。上帝有命,统摄阴兵,卫庇南北生灵。自此更十年,当天下太平,南北中兴,与昔相似。」言讫升天而去。帝寤语太上,太上曰:「我梦亦如是,但神自怀中探二玉羊,赠我而去,不知是何祥也?」
或日,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