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也。其下尘沙乱刮,若以尾扫地,而南岸芦席七八方,须臾尽至北岸,飘转青冥间,久之始杳口余初疑此以为水怪,盖畏挖河勇丁之逼其巢穴而迁徙者.或又告余曰:“此风自南而北,先至戴家庙。是日适逢市集之期,乡人麇聚,风不敢过,人知其神也而避之,风乃旋转而北”云。然不知其所止息,亦不知果何神也。
忠灵破贼
江忠烈公既殉庐州之难,其弟达川方伯(忠浚)率援兵千余,为贼所阻,距城数十里。越八日,遣一勇丁微服入城,出公尸于塘水,面如生,负以出城,敛之归葬。官军初次克复庐州,于水西门内建公专祠。数年,庐州复陷。同治壬戌,将军多隆阿忠勇公率大军围庐州,俾其裨将石清吉攻西门外之得胜卡。贼以全力守之,坚不可拔。忽见卡后有一枝人马,皆执白旗,旗心有江字,袭贼之背,贼乃大溃,官军遂克庐州。是时,贼与居民皆望见之,后知官军并无白旗队者。
而破贼之所,实与江公祠相近,其旗白色,则公生平行军所用也。至今庐人道公遗威,犹懔懔有生气。每议大事,必在江公祠。祠中铸胡元炜铁像跪阶下云。
已死七日复生
苏州西洞庭山陆某,妻家在苏城内。一日入城,暴病而卒。其妻家遣舟至洞庭山,迎其妻来视含敛,阻风中途,越七日然后至。时天气严寒,尸尚未变。将大敛矣,开棺忽苏,又十余年乃卒。人尝问以死后情状,自言将死之时,魂从头顶钻出,急切不能离身,奋力挣去,甚觉苦楚,已乃辖然解脱,遂与身判为二矣。由是入冥漠之乡,若有知,若无知,似入睡着后光景。有时随风飘荡至洞庭山家中,自觉其身已死,忽念及父母兄弟妻子,凄然以悲,则魂气为之一聚,若炯然有知者,已而渐复昏昏。然或遇大风吹散,或被铙钹及铜铁器声惊散,凝聚最觉费力。不见有日月,不知有昼夜,凡所称阴界地狱及阎罗王,俱未之见,亦未遇一鬼。既复飘至一处,若有两人痛哭者,其下赫然一尸,丑恶可畏,不觉骤与之近,陡合为一,遂复生矣。哭者,则其妻与妻母也。陆某所述颇为近理,其未至阴界,盖以阳寿未尽,故无引导之鬼,所以能复生者,亦即以此欤。施叔愚广文为余言之。
狱囚囚官
各郡县狱中重囚,例皆镣其足而桎其手,钳其口而锁其颈。晚近狱规不肃,每一囚入狱,狱卒皆有例定规费。仅于州县典史巡狱时,为上刑具,官去即便弛之,习以为常,官亦知之而不深究也。广东有某县令,欲察狱中积弊,一日屏去仪从,突入狱中,狱卒未及知也。狱囚百余人见之曰:“汝来甚善。”群起缚县令,宣言曰:“官欲出狱,须纵我辈百余人与之同出。如门外人有来前者,我辈先扼杀县官以待死,均之一死耳。
与其束手而死,不如与官同死。”复连缚狱卒数人。有饷县令饮食者,狱囚数人传递而入。狱囚口粮或不时给,则亦绝官铺啜以相抵。县中幕吏,皆无如之何。典史至门外遥呼狱囚,始而婉渝,继而哀祈,囚皆不应。不得已,禀达郡守。郡守亲自赴县,至狱外渝囚曰:“县令白到任后,并未苛待汝等,汝等入狱皆在前令手中。今如致县令于死,汝等罪名益重,岂得幸全,不如速释县令。汝等有冤抑者,必为伸理。其犯重辟者,亦当设法超拔。决不汝欺也。”狱囚皆曰:“今日我辈与县官出则同出,死则同死,不必多言。”郡守徘徊莫措,相持已及旬日,恐县令死于狱中,酿成重案。不得已,密禀大府,请发兵两营到县。许赦囚罪,尽纵出狱。囚复言,当携官同行五十里,至某山头,方能释官。亦许之。狱门既启,群囚拥县令,欢呼疾走,官吏尾之而行。行五十里至某山头,囚乃释县令,欲遂分道扬去。官兵伏隘以待,四面兜围,百余人皆就擒,惟逸去三人而已。郡守、县令携囚回城,尽法惩治,加以酷刑,死于杖下者二十余人,其余皆从重拟罪,克期处决。此光绪六年事也。夫蛟龙失水,蝼蚁困之。县令之所以威伸令行者,以有堂皇仪仗之尊严,吏卒仆隶之拥卫耳。微行入狱,俾狱卒等不及掩其弊,用意非不勤也。不幸逢意外之变,致蹈危机,遭僇辱。吁!为官者可不慎哉。
闸刀杀人
今之药店皆有闸刀.刀重数十斤至百斤,联于铁架之上,关捩灵便。刀每切下,则与架相吻合,以剖各种药料,虽巨材无不立断。咸丰年间,某县药店有一童子方六岁,配一童养媳方五岁,两小无猜,时共嬉遨。一日,童子拉童媳陪出门外,童媳不从。童于曰:“不从,将杀汝。”童媳以首凑闸刀架上,戏谓之曰:“请汝杀我!”不意闸刀猪然落下,首领竟断焉。盖店伙之置闸刀,本未妥帖,忽有人倚其架,触动关捩,乃猝堕而杀人也。童子惊惧号哭,店主执以报官,童子自愿抵偿。
闯将定以误杀之罪,俟及岁吋按律办理,后不知究竟如何也。
蕈毒一日杀百四十令人
寒山寺在姑苏城外,唐人诗已累累见之,千余年来,为吴下一大禅院。道光年间,寺僧之老者、弱者,住持者、过客者,共一百四十余人,忽一日尽死寺中。既已无人,乡保为之报县。县令前来相验,适一灶下养死而复苏,县令问,“诸僧今日食何物?”对曰:“食面。”县令复详询煮面之人与浇面之汤,灶下养对曰:“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