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皆无题咏;今忽技痒,不禁邀余同赋,余不能辞也。
道林吉刹,员悟勤、洪觉范皆尝主斯席。有明中叶有杨指挥者,阴图风水,毁其寺。今之道林,兴复未几也。
长沙北门外有关帝庙,神座下有石,上有自然之文,俨如梅树根也。
紫廷破《二十子全书》,以《管子》四册贻余。《管子》虽不全出敬仲之手,而其经世,允为一家之言,自是宇宙间不可少之大章句,三代而后经纶天下者,俱不能出其范围。儒者过信孟轲氏之言,束之高阁,不思仲尼以仁许管仲是何意旨,可叹也。
文墨师出诗集一编,标题云《钱荆山先生集》。予不识荆山为何如人,乃一会稽陶姓自浙东携来者,大约亦浙人也。诗虽不入彀,而笔力甚雅,每出人意表,近人中不数见者。中有朱竹坨、范季友诗,则斯人年亦不高,而复有《送雪峤大师诗》,似亦非后辈也夫。
长沙西临湘水,浩浩北(一本作如)注,无泊舟地,故四方船筏,辐辏中湘。昔兴中丞抚军时,曾于开福寺前开一河套,为泊舟所,工未就而罢。王抚军因之大兴版筑,开渠绕开福,引湘水东北流,复注于湘,可半里许,则四方舟楫,无风涛之虞。做工者人给钱六十文,米一升,又柴菜钱三十文,故人乐于趋是。有讼于官者,先令原告出赀督工;待审判而负罪者,量其轻重,罚之出赀做工。今北门沿湘一带,新造草屋,俨然如市矣,先筑堤塘数十丈以遏水。余此来见星沙气象甚旺,迥异春初。此渠开,则中湘之胜,将移于此,然亦不过一时计耳,日久坍颓,渐就堙塞,可计日而待。若能大兴工作,更引浏渭之水西来,冲刷塞,方为永久之计。然去浏渭稍远,且多冈阜隔阂,工费浩烦,非此公所能办也(瑚忆先业师有云,长沙西临湘江,苦无泊舟之处,故四方商贾皆聚中湘,而省会之地,舟车不便。抚军于北门开新河一道,亦星沙之急务,与此河互相发明)。
《管子》虽不纯乎一家言,自是经世奇书。自刘向校雠,订为八十六篇。后有唐房玄龄注,而语颇浅缪,恐不出玄龄手,或曰出唐博士尹知章也。芦泉刘氏绩间为补订,简明贯穿,多所发明;又有赵用贤标本亦可观。明天启间,宣城文学梅士亨(一本作亭)有《诠次管子成书》十五卷,以其言之纯者高一字,其解说暨驳杂者低一字为传,篇皆附以论说,虽未必一一皆当,然用心亦云勤矣。紫老深好此书,前与余谈上下千古,至《管子》,语多与余合,紫老惊曰:“先生亦好读此书耶?”予曰:“三代而后,欲经纶天下者,非颍上遗言,何从著手?诸葛孔明为千古一人,其学术全从此书出。”紫老洒然异之,出其所删定之者以示余,更惠白文一书,乃照其删定者涂乙之。
吴锦霞言:崇明开基者,为王、顾、董、施、宋、陆六家,而王施二家皆巨族矣。崇邑从二百里,横五十里,周五百里,数年前兵万人,台湾平后,裁汰至四千矣。
长沙药王宫后,有竹圃小亭,幽寂可爱。亭联集杜句云:“身世双蓬鬓,乾坤一草亭。”甚佳。
岳涛持小叶鹿含草一握来。此草性同肉桂,有引血归经之功,佳品也,星沙在处有之。
楚中佛事,钹鼓之外,加以铜锣,哀雅梵音之中,忽闻此声,令人惊悸。问其所诵经卷,则《普门品》暨《三官经》也。呜呼!彼三官者,乃五斗米贼所设之教,顾有经焉?此地且与《普门》并驾而驰矣。
庐州人陈继绪言,硝出开封、归德二府所属八县内,不在亳州也。
烟壳纸出铅山县。
贵竹黎平有赖峒、高峒,皆生苗。有汉人往贾,为所杀。官差旗牌吏目往问之,不服,亦皆为其所杀。贵西道副使张奇抱往抚,而巡抚卫既齐已具题矣。今朝中差大人往审,闻将调兵往剿,此抚军之失算也。
庐州人呼牛作阿有(一本作孟)二音,亦奇。
倪用照,嘉兴人,尝为广西柳州前营守备。乱后罢官,伪周时改授融县尉,又调怀远尉,未几辞官,遁入曹头土司。乱定后,载其母柩,将归嘉禾,至中湘,阻夏逢龙之乱,暂寓湘潭,今已六七年矣。予问以粤西诸事,用照多身历之,其言多可听。用记一二事,以备参考。
孙延龄,孙大堂之子也。大堂为定南中军,定南既死国事,孔四贞尚幼,已曾许字延龄矣。被虏,后乱定,流入满洲家,询知为皇姑也,遂送之入京,盖四贞曾为太皇太后义女云。上问定南旧人,四贞曾许聘人否,众皆言延龄,遂嫁之,以延龄为将军。平西之叛也,四贞、延龄俱少不更事,诸都统皆定南故部曲,多战功,延龄其后进也。四贞待诸人礼仪如定南时,诸将皆以跪拜四贞为耻,尤不能为延龄下,积怒非一日矣。延龄有婢,其父千夫长也,婢还其父家,父嫁其女于汉人而不告延龄。延龄知之,怒执其人,杖之三十。王都统以延龄之责其官也,亦怒,唆其人告之巡抚;更怀利刃,欲刺延龄,延龄遂以其事上奏,四贞亦具疏请于上。上命大人来粤西审其事,罪坐王都统,余皆免究。大人入都覆命,收王都统于狱。未几,滇南告变,上命宥都统,仍管滇南主藩事,征南。延龄内不自安,而四贞又平西义女,反谋遂决。一日,请诸都统入府议事,议毕而出,伏兵于门,尽歼焉,投桂林城反。时提督马雄驻柳州,延龄使人持高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