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下士卒,招贤俊,筑坛拜节,郭隗为师。于是乐毅 自魏而至,燕国既安,人民乐为用也。以乐毅为上将军,纠合诸侯,共伐齐,下 其七十城。今治为国除残去害,天借贼机,官军不振,赖中丞异代间生,夷凶翦 暴。心贯白日,功高一时。请回洽官爵,并与中丞。”事甯,刘公表奏焉。诏拜 公御史大夫,实封一百五十户。
公英谋独断,为天下纪纲;武略雄图,有济世之策。变化在乎方寸,神鬼不 测奇谋。拔濮阳,则齐鲁亡魂;守宁陵,则独正王室。赵魏燕齐之列将,争来款 附。呜呼!天降凶孽,祸乱相寻,蚊虻乱飞,处处皆有。高公独守孤城,奋不顾 命。徘徊叹息,嗟汉祚之暂衰;慷慨怀忠,知唐运之复振。烈士临难而尽节,忠 臣见危而致命。力竭弓剑,血殷朱轮,杖戟咄嗟,懦夫增勇。积尸成观,岂宁陵 之足高;流血为池,嫌汴河之不广。元凶遁走,江淮乂安,千载之后,寻巨唐良 臣传,知高公盛德之不朽也。何必寇恂河内,酂侯关中而已哉!夫子曰:“丹漆 不文,白玉不雕,质有余也。”公之元勋硕德,巧思奇谋,随机应敌,战必胜, 守必全,实旷代罕俦也。
时寿州刺史、御史张建封,总师五千,屯于霍邱。时希烈兵威大盛,一战而 伯仪弃甲,再战而哥舒拔城。大梁雄藩,不暇自守;维扬巨防,屡申款附。公用 轸于怀,谓三军将士曰:“今大盗移国,京师不守,公私涂炭,皇帝蒙尘。未见 申包胥恸哭于秦庭,但见姚令言称兵于肘腋。希烈屡胜,胜则必骄,骄则可图也。 军虽小,仗顺可立大功,在于此时也!”
公虽外示威武,而内攻守之计,未知所出。百姓李通,耽玩之士也,闻之, 谓之弟曰:“吾闻君侯勋庸久著,才业甚高,众所具瞻,远近景慕。今以西邻杰 逆,密迩封疆。有勤王报国之心,无曹翙、蒯通献奇之士。于是策蹇足,造军门, 请谒于公。将吏问其故通以情告谒者,乃见之。公谓通曰:“来我辕门,有异见 乎?”曰:“然。”公曰:“子试言之。”通曰:“昔沛公拔足挥洗,玄德三诣 亮庐,韩信请计于左车,此数者求贤之谓也。夫决安危之策,定理乱之机;佐造 化之功,揽英雄之士;除天下之祸,议万全之计。不在思贤,而在知贤。今天下 安危,在于淮楚。师律振,则三吴安;三吴安,则国家不失外府。君侯即宜收集 子弟,礼遇豪杰,阅子房、黄石之书,披淳风、卫公之术。夺贼马以益骑,收贼 粮以益储。殄灭元凶,致君尧舜。若不然,则闭壁深垒,按甲养兵,自保封疆; 外假英雄,内修文德;见可而进,知难而退。如是纵不能牧马申蔡,岂使虏入封 境哉!”张公曰:“子少止,吾知之。夫兵者,凶器也,圣人不得已而用之。又 曰:‘聚兵十万,日费千金。’又曰:‘师克在和不在众。’昔者李陵提步卒五 千,深入绝漠,当单于莫量之众。吾今兵数不减于陵矣,贼又擅帝王之号,假诸 侯之力。已下襄阳,而令若秋霜;尽归本镇,而飞走无遗。杀戮不辜,过于赤眉 黄巾矣。及攻州郡,剥丧黎元,涂炭士女;夺人之妻,离人之亲;劫人之财,孤 人之子。王孙之室,翻为原宪之贫;糜竺之家,乃作邓通之鬼。天怒神怨,此可 取乎!今当图万全之计,不知一战之策也。张公深识远虑,潜图密谋,人所不测 也。知本道必有与贼通好之事,贼必有往来传命之使。欲因斩之,以建功业;大 兴师旅,以成其勋。是以匿锐沈精,通不之知也。”
未几,本道扬州节度司徒陈少游,见元凶兵威日盛,谓三军将士曰:“扬楚 之人,故多怯懦;淮宁凶勇,难与争锋。今可以权计,羁縻而取之。”遂表行在, 使讨击副使温术于元凶,涂出寿阳。张公知之,乃絷术于官舍,而搜其行旅,果 获款状,使使上进。有诏追术,帝亲问其故。温术虽即言之,犹为鲁讳。帝谓术 曰:“张建封据一州之地,驰半县之卒,当贼大冲。少游居维扬雄藩,脂膏之地, 十万之师,吟啸可致。窦融河西乏节,应为汉网疏也。”帝居行在,且复含垢而 已。
寻元凶使、伪殿前散将兼衙前虞候杨丰,送伪赦书于扬州。张公察知而获之, 乃集三军将士、百姓士庶等,谓之曰:“李希烈起自戎行,骤迁台鼎,素无才行, 偶遇时来,而不能思致身之所,敢肆滔天之祸。物极则返,木秀则摧,不守窟穴, 恣其非望。杨丰敢与凶谋,构我节使。昔汉将寇恂斩隗嚣使,而下其城。今是时 也。”斩丰而表闻。帝览表大悦,加公御史大夫、濠寿庐等州都团练观察处置使。 敕书手诏继踵而至,军声大振。
公于是敞大幕,立义旗,赏英贤,练士马。大豪杰俊,争来效节。公皆随其 才而用之,君予小人,咸尽其能。幕府无遗才矣。远近向慕,元凶慑气,将士皆 乐死战。公乃搜三军之实,听舆人之颂。少长有礼,知其可用。因元凶北下汴州, 东破襄邑,全师攻逼宁陵,土山垒道,瞰临城内。公乃悉锐蹑其后,师次固始。 贼顾望宁陵,返旆至于大梁,不敢安席。席卷南驰,以赴固始之急。张公既解宁 陵之围,复全军归保于霍邱,所谓见可而进,知难而退,武之善经也。既而饮至 策勋,庆赏遂行,无不忻然。元凶自此不得其志,汴州覆败,后寻亦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