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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4-天禄阁外史-汉-黄宪-第35页

锦绣之流盖三十余里,坐以雕乘,宾于阳春之宫。时峒蛮称乱,征君与李玄、左权之徒殚智陈力,有五大夫之劳,而功之举犹遄,是征君固楚望也。夫楚以微难,其劳也若是;敝邑犹楚也,匈奴之警甚于峒蛮,土壤之饶不及荆楚,而又有巡狩之遗烈,征君何重楚而轻敝邑哉?敝邑若替,虽为不谷辟,征君无亦忍敝邑之民人而置诸沟壑,且以隳望于邻国,仁者能无儆惕乎?今胡马秋劲寇我井陉,又寇我雁门,又寇我郎岭,郎岭战却,折我锐儿五千。又寇我铗关,余种皆起,遂寇我云中,据获妇女数十余万而淫。我边境师愤空冀而战,又折我锐儿万余,仅获黄羝二千。又寇我上党,破马陵之关,猎火通九京。敝邑之危若垂石,其势莫当。是以藉征君之怒而剿灭之,则名垂汾沁,功铭恒霍,义显于介山,风高于首阳,此不世之休烈也。头征君就余驾,毋惮千里,不谷率敝邑之有司候于境上,命使以符犭旬于邻国之壤而达其关,使毋有讥者,发壮士三百获乘于道,使毋有妨者。若征君与不谷均是心度勉抚敝邑,肃扬仁风,以化狼跋,荐社稷之馨香,不谷唯是剖心而索报及兹,臣庶无忘德也。征君其深惟无忽焉。”
  楚王既得书,命左右曰:“有泄之者诛。”晋使寤,检而不获,其旅十人与馆人斗。楚王闻而囚之,晋使遘征君告以晋难。征君曰:“奚为不书。”曰:“馆人盗哉。闻于王,王不罪馆而戮其邻,仆非以修睦也。意者其王之计乎?”征君谓李玄曰:“楚与晋隙矣。”翌日,谒王。王料征君以晋使之故而谒也。讲至日昃,征君不及晋故。楚王疑之,问于征君曰:“先生知晋之聘乎?”对曰:“聘而不书,晋难必遄,臣将赴矣。若聘臣以书,是饰难也,臣何就焉,是以忧其无书也。”楚王有惭色,谓:“信乎晋之饰难也,聘以书,晋使失酒,误投于寡人。寡人诵之,有不利于王室,故囚其使不敢以闻征君。寡人隘宇得无疑乎?”对曰:“晋果不利于王室而有使于楚,虽不犯王,亦楚之累也。岂惟臣之罪祸。王其释晋之使而归之。夫晋之谋寄于臣,臣不就聘则晋之谋谢矣,又何囚乎?”楚王乃释晋使,征君因难曰:“王释晋使而归之,楚必有衅。”楚王曰:“何哉?”曰:“邻国之使不可戮也,既戮而归,晋人必报之,臣是知其衅也。”楚王曰:“然则为之奈何?”曰:“晋之聘,殷矣。王若修戮于晋使,而臣不就,亦衅也。臣请为王聘晋,可以替晋使之谗,而臣亦无辱于晋,且以善楚。王其虞之。”楚王曰:“戮使而客士,衅在敝邑。如晋而淹,衅亦在晋,是邻国交衅,胡可盟也。若不得已,则徐渊亦足以当晋,征君其命之行。”曰:“王不可以轻邻也。徐渊亦义,岂能就不聘之国哉夫晋无衅于楚,则臣之行为晋也;晋与楚衅,则臣之行为楚,非为晋也。宪也闻之,难而不援不可谓仁,援难而解衅又爽信于贤王,不可谓义,故臣援晋之难,必以王为归矣。不然,衅其登乎。”
  征君遂行,与晋使出楚之关,左权、李玄、孔绍祖、鲁狷从之。楚王使二壮士要境,执晋使以质。征君弗然曰:“宪也,韩国之士,楚王若疑,是在韩人也,何以晋人是执宪有徐渊、周岑二子佐王之侧,是有二质于楚,夫奚患乎?”乃以书报楚王。楚人返命,征君是以得诸侯之心。
  ○龟丘
  初,征君宿于龟丘,李玄曰:“有孛南流犯客星甚迫,其在楚分乎难将至矣。”及晋人与蜀人盟,练刺士以报楚王,假为谒者以进。楚王据床而问曰:“汝何国之陪臣也。”谒者曰:“吾闻邻国之交,不可辱以陪臣;诸侯之交,不可疏以床下,今君处雕牙之床,而疏诸侯之交,掷陪臣之礼,而辱诸侯之命,君何不疑臣为刺客而固如此也。”楚王惧而避席,命左右搏之,以验其匕首,谒者疾驰而上,将短刀刺之,梦王伤其面,左右护王。遂搏谒者,曳于殿下,知其为晋人计也。于是楚王始疑晋人之仇楚。
  顷之,征君书至。楚王怒曰:“此必黄宪设刺客计也,不然,书奚值哉?”遂杀其谒者及二壮士,又收徐渊、周岑于狱,亦大招刺客以报晋。征君闻之,谓从者曰:“嗟乎!玄之言征矣,将未及晋而晋为之诡,谋不足以复晋,耻而又导衅于楚,其无已乎。若汉室既替,则晋楚二国不能为盟主矣。夫报楚王而值晋衅,命之厄也甚。甫将避难以归故邗,岂复就晋耶。”鲁狷曰:“子之归善矣,其如岑渊何晋难戢,莫若返楚以调二国之衅,而又释楚王之疑,如是而归,至完也,子若畏于楚,则狷也能死之,而左生之武又足以耀楚于掌上,夫何患焉?”征君曰:“汝不见出穴之蚁,上垣篱而扛百足之虫。有稚子临穴而憎蚁,以泥覆其上,虽欲返穴而安之,亦不得已。今楚之疑非特稚子之憎也,疑覆于国而距后至之士,非特覆穴之泥也,而欲返楚以求鸣,是何丘蚁之弗若乎。汝又不见游鱼之逝千仞之薮,而无患者,以其能与水相信也,故浮沉得扬其意,出入得畅其情,是水益深则鱼益逝,君益信则士益归,而况士之于诸侯哉。使游鱼遇无水之壑,则偃蹇而困于泥,求咫尺之游亦不可得已。今楚无水之壑也,欲以薮泽之鱼而游之必蹇矣。故鱼不厌深,士不厌信,或止或行,其知几乎!”
  鲁狷曰:“楚不可返,以疑故也。无疑于晋,奚为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