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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啸亭杂录-清-昭梿-第69页

人黑皙目,衣服、食物、语言、文字皆近西洋,与蒙古部落习俗悬绝。其文官皆洋中人为之,武官始参用本国人。其主名察罕汗,女传已七世,生男则为异姓人,生女始为国种。又《蒙古源流》云“元太祖之长子分封绝城,来往数万里(事见《元史》),即为俄罗斯之始祖”云。然则彼国亦元裔也,其世系莫可考矣。
  ◎熊志契
  熊文端公赐履,汉阳人。相仁皇帝先后几三十年,忠清刚介,崇尚理学,当时号为贤相。薨时,家无担石,赖族人熊本主丧,始获葬焉。其暮年始生子名志契,公甚钟爱。然志契才智庸劣,幼失估恃,无人训迪,遂至目不识丁。仁皇念公旧德,召见志契,欲赐科目,因问曰:“汝所羡慕者何?”志契童,因遽曰:“我欲策蹇驴游都市中。”上嗟叹曰:“赐履无子矣!”因命归。乾隆甲子,授翰林院孔目,遂命上驷院赐驴一头,以遂其志。后志契以孔目终其身,历官几四十馀年,乾隆丙午始卒,年已七十馀矣。
  ◎阿文成相度
  阿文成公与和相同值军机大臣十数年,既薰莸不相合,乃除召见议政外,毫不与通交接。凡立御阶之侧,公必去和相十数武,愕然独立,和就与言政事,公亦漫应之,终不移故处也。安南国王阮光平至京,遣其臣馈公土仪,公取一二物,使人出曰:“中朝相公问陪臣好。汝国王既诚心朝觐,其优赉厚宠,皆出自皇上体恤远人之意,莫谓中朝相公不识顺逆二字也。”其陪臣汗流浃背,出谓人曰:“此诚宰相语。”公有上赐马,一日脱缰去,圉人入告,公方观书,曰:“觅之。”既获复命,公徐曰:“好。”仍读书如故。其相度也若此。
  ◎蔡必昌
  蔡太守必昌任四川重庆守,云能过阴间,预知冥中事。福文襄王征廓尔喀时,蔡往谒见。王因问此行休咎,蔡云:“此次行军,蒇事必速,冥中只造册数月。此后不数年,川、楚间当有大劫难至,冥中已造册数年,尚未已也。”王因问册中名姓,蔡怃然曰:“未来事不可预言,依稀记得秋帆制府乃册中首领也。”其言乃甲寅七月望日,洪大令庆祥亲告余者。其时楚中尚无兵燹之事,余责以为妄言休咎。明年果有楚苗之变,其後川、楚教匪蠢动,兵连九载,始得荡平,果如洪令所言云。
  按:《杂录》中不录鬼怪诡诞之语,以为近日奇异小说过多,有意避其窠臼。惟载此段与费直义公事者(费事载后)。费事乃余幼闻先人所述,必非荒渺之语,此言实系余闻于未变之先者,故漫记之,以志异云。
  ◎四神祠
  太液池北岸大西天寺中,有四神祠,状貌伟然,甲胄峙立。闻故老云为瓜尔佳直义公费英东、舒穆禄武勋王扬古利、钮钴禄果毅公额亦都、瓜尔佳公劳萨四公之像。孝庄文皇后念其旧勋,故塑像祀于庙中。乾隆戊寅,寺中灾,太监等往扑救,见四像宛转欲动。急扶之出,四神像即似趋行状,不数武已至门外,得以无恙。亦一异也。
  ◎苏相国
  苏相国凌阿,姓他塔拉氏,中庚申举人。晚年与和相联姻,始氵存公卿,龌龊守位,无甚表见。任江督时,贪庸异常,每接见属员,曰:“皇上厚恩,命余觅棺材本来也。”人皆笑之。其劾杨天相诬盗案事,众皆为杨抱屈。杨正法日,六营合祭,哭声震天,几至激变,赖陈军门大用安抚之始已。其入阁后,龙钟目毛,至不能辨戚友,举动赖人扶掖。瑶华主人弘午尝笑谓余曰:“此活傀儡戏也。”和相赐死后,公即予告,复命守护裕陵,久之乃卒。然其少时,充中书舍人,请诺于政事堂中,众皆笑其庸劣,惟鄂文端公曰:“诸君莫轻视苏公,其人骨相非凡,将来必坐老夫位也。”人皆以为公一时谑语,后卒践其言,亦一奇也。
  ◎杨诚斋军门
  杨诚斋军门芳,贵州人。少贫窭,读书应试未就,乃充行伍,藉军粮以赡其家。乾隆乙卯,楚苗窃发,毗连黔境,铜仁诸苗亦乘时蠢动。攻铜仁寨时,游击为孙总兵清元,欲弃寨避贼,公奋然曰:“芳闻咫地寸土,莫非为天子所守者,奈何委之于贼?”孙壮其言,因与贼战,乃至败绩。时福文襄王督师,命诸将移寨,闻兵败,怒,欲置孙于法。孙叩首曰:“非裨将之过,皆杨芳一人意也。”王命缚公至,诘曰:“汝何人,乃敢抗吾法?”时兵卫森严,堂宇深邃,公大声曰:“芳幼读圣贤书,惟知忠孝字。今寨虽小,为天子所畀付,若轻弃,是违君命也,故芳欲一战以扬士气。其胜之与否,自有主之者,非芳之罪。如使芳执殳效命,早裹尸马革矣。”言既终,愀然长啸。王壮其言,命为亲军,日见委任,不数载官至专阃。公与杨时斋军门为布衣交,遂至通谱。公善谋,时斋善战,二公如左右手,不可须臾离者。其守陕安镇,政令宽洽,民感其惠。公尝入陛见,其署篆者暴虐,激变营兵,乱军蒲大芳揭竿而起,然感公旧德,曰:“杨夫人在,慎勿杀害也。”因共舁夫人轿送出南山,共拜叩去。其善驭士卒也如此。
  ◎信庄二王生命
  信恪郡王如松、庄慎亲王永常同年月日生,庄惟后信数刻,时互以弟兄称之。稽其福命,信先庄薨十七年,然其子恭王淳颖以复睿忠王爵故,因赠王为亲王。庄慎王无子嗣,其弟子承袭。信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