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之间,拓地二万余里,天山雪窟,无不隶我版图。其间虽有成功赏赉之费,然视往昔边防转饷,十不一二,足见上之贻谋宏远,非人臣所及也。
◎听报
上自甲戌后,平定西域,收复回疆,以及缅甸、金川诸役,每有军报,上无不立时批示,洞彻利害,万里外如视燎火,无不辄中。每逢午夜,上必遣内监出外问有无报否。尝自披衣坐待竟夕,直机密近臣罔敢退食,其勤政也若此。
◎重经学
上初即位时,一时儒雅之臣,皆帖括之士,罕有通经术者。上特下诏,命大臣保荐经术之士,辇至都下,课其学之醇疵。特拜顾栋高为祭酒,陈祖范、吴鼎等皆授司业,又特刊《十三经注疏》颁布学宫,命方侍郎苞、任宗丞启运等裒集《三礼》。故一时耆儒夙学,布列朝班,而汉学始大著,龌龊之儒,自展足而退矣。
◎不忘本
本朝初入关时,一时王公诸大臣无不弯强善射,国语纯熟。居之既久,渐染汉习,多以骄逸自安,罔有学弓马者。纯皇习知其弊,力为矫革,凡有射不中法者,立加斥责,或命为羽林诸贱役以辱之。凡乡、会试,必须先试弓马合格,然后许入场屋,故一时勋旧子弟莫不熟习弓马。金川、台匪之役,如明将军亮、奎将军林皆以椒房世臣用命疆场,一代武功,于斯为盛。上尝曰:“周家以稼穑开基,我国家以弧矢定天下,又何可一日废武?”再满洲旧族,其命名如汉人者,上深厌之,曾谆谆降旨,不许盗袭汉人恶习。曾有“汉人以钮钴禄氏为郎者盖鄙之为狼”之谕,言虽激切,亦深恐忘本故也。
◎重读书人
上虽厌满人之袭汉俗,然遇宿儒耆学亦优容之。鄂刚烈公容安不谙国语,上虽督责,然厚加任使,未尝因一眚以致废弃。国太仆柱习为迂缓,当较射禁庭,国褒衣大冠,侍卫有望而笑者,上曰:“汝莫姗笑,彼为儒士,今乃能持弓较射,不忘旧俗,殊为可嘉也。”其优容如此。
◎普免天下租税漕粮
上自奉俭率,深惜物力。初即位,不许街市用金银饰,禁江、浙组绣,代以刻丝。御膳房日用五十金,上屡加核减,至末年岁用仅二万余金,近侍虽告匮,不顾也。然攸关民间大计者,则豁然不计有无,西域、金川用兵至一万万零四千余两,河工、海塘以亿万计。曾于丙寅、丁酉、乙卯普蠲天下正供租税三次,辛卯、庚戌、丙辰普蠲五省漕粮四次,每举率以亿万计,而上初不为之吝惜也。
◎善待外藩
蒙古生性强悍,世为中国之患,虽如北魏、元代皆雄起北方者,然当时柔然、海都之叛未尝罢绝。本朝威德布扬,凡毡裘月之士,无不降服,执殳效顺,无异世臣。纯皇恢廓大度,尤善抚绥,凡其名王部长,皆令在御前行走,结以亲谊,托诸心腹,故皆悦服骏奔。西域之役,如喀尔沁贝子扎尔丰阿,科尔沁额驸索诺木巴尔珠尔,喀尔喀亲王定北将军成衮扎布、其弟郡王霍斯察尔,阿拉善郡王罗卜藏多尔济,无不率领王师,披坚执锐,以为一时之盛。其子孙亦屡登无仕,统领禁军,以为夸耀。故上宴蒙古王公诗注“其令入宴者,率皆儿孙行辈”,其亲谊也若此。故上崩时,诸蒙古部落皆蹙踊痛哭,如丧考妣,新降都尔伯特汗某,几欲以身殉葬,其肫挚发于至诚,不可掩也。
◎土尔扈特来降
准噶尔本元太尉也速后(与徐达战于通州,见《明史》)。以元纲不整,遂遁居伊犁,分四部落,曰卫拉特,曰都尔伯特,曰和硕特,曰土尔扈特,各立可汗以为辅车之计。后土尔扈特部落以噶尔丹不道,故率本部落迁入俄罗斯,彼国以其愚戆,时加欺凌,大兵既定伊犁,威布遐迩,土尔扈特部长闻之曰:“吾侪本蒙古裔,今俄罗斯种类不同,嗜好殊异,又复苦调丁赋,席不暇暖。今闻大皇帝普兴黄教,奚不弃此就彼,亦良禽择木智也。”遂率其全部涉河而归,绕道行万余里始达哈萨克。失道入行郭壁,复毙数万人,抵边者十之三。上闻之,命舒文襄公摄伊犁将军篆,往为安置。或疑其中有叛人舍楞,请上勿纳。上曰:“远人来降,岂可扼绝?况俄罗斯亦大国,彼既弃彼而南,而又挑衅于此,进退无据,黠者必不为也。”舒既抵边,察其心实恭顺,乃受其降,厚加抚绥。彼既穷窘欲绝,今获意外之惠,乃诚心感化,然后四部落皆为我大清有也。
◎书无逸
上于勤政殿间御书《无逸》一篇以示自警。凡别宫离馆,其听政处皆颜“勤政”,以见虽燕居游览,无不以莅政之要。后暮年少寝,乃默诵《无逸》七“呜呼”以静心。见御制诗注。
◎不用内监
自世祖时,殷鉴前代宦官之祸,乃立铁牌于交泰殿,以示内官,不许干预政事。纯皇待之尤严,稍有不法,必加楚。又命内务府大臣监摄其事,以法周官冢宰之制。凡有预奏事者,必改易其姓为王,以其姓众多,人难分辨,其用心周详也若此。有内监高云从素与于相交善,稍泄机务,上闻之大怒,将高立置磔刑,其严明也如此。
◎翻译
上夙善国语,于翻译深所讲习。然尝谓:“国初惟以清语为本,翻译为后所增饰,实非急务。”故屡停翻译科目,自戊寅至戊戌凡二十年未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