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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南明野史-清-三余氏-第7页

严,臣安得事事而争之?但愿陛下深宫有暇,温习经书,间取《大学衍义》、《资治通鉴》视之。如周宣、汉光之何以竟恢远烈?晋元、宋高之何以终狃偏安?武侯之出师征蛮,何以亲君子必远小人为说?李纲之受命御敌,亦何以切切信君子勿间小人为言?反复思维,必能发明圣性,点破邪谋。陛下与其用臣之身,不若行臣之言。不行其言而但用其身,是犹兽畜之以供人刀俎也。”
御史祁彪佳进《时政疏》曰:“洪武初,官民有犯,或收系锦衣卫。高皇帝因见非法凌虐,二十年遂焚其刑具,移送刑部审理。是祖制原无诏狱也。后乃以锻炼为功,以罗织为事,虽曰朝廷之爪牙,实为权奸之鹰狗。口辞从迫勒而来,罪案听指挥而定,即举朝尽知其枉,而法司谁雪其冤?酷惨等于来、周,平反从无徐、杜,此诏狱之弊也。洪武十五年,改仪銮司为锦衣卫,专掌直驾侍卫等事,未尝有缉事也。迨后东厂设立,始有告密之端。用银而打事件,得贿而鬻刑章。飞诬多及善良,亦棍立成巨万。招承皆出于吊拷,怨愤充塞于京畿。欲绝苞苴而苞苴托之愈盛,欲究奸宄而奸宄未能稍清,此缉事之弊也。若夫刑不加于大夫,原祖宗忠厚立国之本。及于逆瑾用事,始有去衣受杖者。刑章不归司败,扑责多及直臣。本无可杀之罪,乃致必杀之刑。况乎朝廷徒受拒谏之名,天下反归忠义之誉。盖当血溅玉阶,肉飞金陛,班行削色,气短神摇,即恤录随颁,已魂惊骨削矣。是岂明盛之休风,大失君臣之分谊!此廷杖之弊也。伏乞陛下严行禁革。”
马士英、阮大铖授旨于建安王府镇中尉候考吏部朱统[A260],疏诬姜曰广秽迹显有逆谋,词连史可法、张慎言、吕大器等。礼科袁彭年据祖制争之云:“中尉有奏请,先令长史司具启亲王参详可否,然后给批赍奏。若候考吏部,则与外吏等应从通政司封进,今何径何窦直达御前?微刺显攻,捕风捉影,陛下宜加禁戢。臣礼垣也,事涉宗藩,皆得执奏。”吏科熊汝霖、通政使刘士桢皆言:“统[A260]何人?扬波喷血,飞章越奏,此真奸险之尤,岂可容于圣世?”皆不听。高弘图亦揭统[A260]应究治,帝召入,厉声责弘图把持。弘图又具疏辨。寻予告去。
时例转科道陆朗佥事、黄耳鼎为副使,忽内批留用。徐石麟言:“朗、耳鼎交通内臣,幸留非法。”朗、耳鼎疏攻姜曰广、徐石麟、刘宗周结党欺君,把持朝政,无人臣体。曰广、石麟、宗周各予告去。
曰广之去也,陛辞曰:“微臣触怒权奸,自分万死。圣恩宽大,犹许归田。但臣去后,皇上当以国事为重。”帝曰:“先生言良是。”士英詈之曰:“我为权奸,汝且老而贼也。”因叩头言:“臣从满朝异议中拥戴皇上,愿以犬马余生归老贵阳,请避贤路。皇上留臣,臣亦但多一死。”曰广厉声曰:“拥戴是人臣居功之地耶?”士英曰:“曰广定策时,意在潞藩。”帝曰:“潞王,朕之叔父,贤明可立。二先生毋伤国体,内廷之争,不可向外人道也。”姜出,马从之,复于朝堂相诟詈,几至老拳相向。一时喧传二相闹朝。士英尝赋诗曰:“兰蕙才名千古绝,阳台歌舞世间无。若使同房不相妒,也应快杀窦连波。”盖以兰喻姜、刘,阳台喻阮也。
吏科熊汝霖疏奏:“朝廷之上,玄黄交战,不讲固圉恢境之术,惟舌锋笔锷是务。以匿帖而逐旧臣矣,俄以疏藩而参宰辅矣,继又喧传复厂卫而人心皇皇矣。辅臣日广忠诚正直,海内共钦。乃么麽小臣,为谁驱除?为谁主使?且闻上章不由通政,纳结当在何途?内外交通,神丛互借,飞章告密,墨敕斜封,端自此始。事不严行诘究,用杜将来,必至人人可为叛逆,事事可作营求,缙绅惨祸所不必言,小民鸡犬亦无宁日。先帝十七年忧勤,曾无失德,而一旦受此奇惨,止有厂卫一节,未免府怨臣民,今日缔造之初,如育婴孩,调护为难,岂可便行摧折?陛下试思先朝之何以失,即今日之何以得。始先帝笃念宗藩,而闻寇先逃,谁死社稷?保举换授,尽是殃民,则今何以使跃冶不萌而维城有赖?先帝隆重武臣,而死绥敌忾,十无一二,叛降跋扈,肩背相踵,则今何以使赏罚必当而惠威易行?先帝委任勋臣,而官舍选练,一任饱,京营锐卒,徒为寇藉,则今何以使父书有用、客气是屏?先帝简任内臣,而小忠小信,原无足用,开门延敌,且噪传闻,则今何以使柄无旁操而恩有余地?先帝不次擢用文臣,而边才督抚,谁为捍御?超迁宰执,罗拜贼廷,则今何以使用者必贤而贤者必用?”疏入,内批重处。
以祁彪佳巡抚苏、松。
用御史郑友玄言,削故辅周延儒、薛国观、总督熊文灿官衔荫予。复予湖广巡按刘熙祚谥忠毅,宣大总督卢象谥忠烈。复御史毛羽健原官,赠吏侍叶盛吏部尚书。
户科钱增疏请修水利,言:“苏、松、常、镇、杭、嘉、湖七郡之水,以太湖为腹,以大海为尾闾,以三江入海为血脉。盖自吴淞淹塞,东江微细,独存娄江一派,而娄江之委七十里曰刘家河,乃娄江入海之道。东南诸水全恃此以归墟,不至横溢泛滥者,则带水灵长之利也。胜国时,刘河深厝,运艘市舶,走集于此。近日涨沙淤塞,于是东流之水逆而向西,涓涓不入,灌溉无资。兼之岁岁苦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