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诸蛮。马吉翔、李国泰等犹以令节饮后弟王维恭家。维恭有女妓黎维新,已老矣,吉翔强之为梨园舞。维新泣下曰:“今何时,顾犹为歌舞欢耶?”吉翔等怒,挞之。蒲缨家复纵博喧呼,声彻于内。时帝卧病不能禁,叹息而已。
九月,缅人贡新谷。命分给从官之窘者。吉翔多私其亲故,邓凯以为言,吉翔击凯伤足。
十月戊子朔,礼官请颁庚子历。从之。
永历十四年(清顺治十七年)庚子正月丁巳朔,帝在赭,日欲出缅幸李定国营。定国恐以兵来,则缅人致难于帝。而在帝左右者,又皆偷安无智之徒,以此音尘不属。
九月,定国迎驾,屯于近地。奏云:“前后三十余本,不知曾到?今与缅王约何地交割?”帝以答敕付缅人。定国候久无消息,复拔营去。是时士君子皆散,唯余茸一二辈。马吉翔为大学士,与司礼监李国泰相为唇齿,惟恐定国之至,于是牢笼文武,凡欲某职某衔者,俱称门生。吉翔、国泰合奏大臣三日不举火,帝怒,以玺掷之。吉翔、国泰即椎碎分给。御史任国玺请东宫开讲,进宋末贤奸利害书。帝方览,国泰恶而去之。
永历十五年(清顺治十八年)辛丑正月辛亥朔,帝在赭。
二月二十八日,白文选密遣缅人赍本至,云:“不敢速进者,恐有害,必要缅王送出为上策。”数日后,距行在六七十里架浮桥,将渡,已而不果。
三月,有欲杀马吉翔、李国泰奉东宫而出者。事觉,被害。
五月,马吉翔、李国泰进宫讲书。御史任国玺曰:“上年请开讲,则迁延不行。今日势如累卵,祸急燃眉,不思出险而托之讲书。夫日讲经筵,必须科道侍班,议军事,则有皇亲沐国,岂翔、泰二人之私事哉?”奉旨着任国玺献出险策。国玺言:“能主入缅,必能主出缅。今日事势如此,卸肩于建言之人乎?”
太常寺博士邓居诏、礼部主事王祖望各劾翔、泰。不省。
又谕礼部侍郎杨在讲书。赐坐。在以东宫典玺李崇贵侍立,不敢就坐。帝并赐祟贵坐。崇贵曰:“虽在乱亡,不敢废礼。今日蒙上赐,后日将谓臣欺幼主。”每讲,崇贵出外,讲毕而入。一日,东宫问哀公何名?在不能答。
二十三日,缅酋弟莽猛白弑兄自立,遣人索贺。
七月,复来言三载供亿之劳,索报礼。俱无以应。
是月十八日,缅人请吃咒水(即盟誓也),设宴于海中对山望海楼。马吉翔、李国泰挽百官同往,已而伏兵四起,悉被歼焉。惟沐天波觉其谋,出袖中锤,击杀十余人,被获,缚诸树以弩箭攒射之,死。是时,死者马吉翔、蒲缨、王维恭而下四十有二人,而其先以病卒与妇女惊窜自缢者不计。同行文武尽矣。
缅人又发兵围行在。帝几自缢。吉王同妃缢死。宫人命妇缢者不下百人。尽劫所有而去。
二十一日,缅人复修草殿,奉帝居之。曰:“此事非关吾国,因汝各营在外杀害地方,犯众怒耳。”
缅杀诸人后,有驰呼而至者,云:“勿害皇帝及黔国公。”盖恐清朝索之,思留以献也。而天波已先死。乃复治天波所居室,移帝眷属二十五人入居之,并进衣食。
八月,李定国以十六舟攻缅,复为所败,覆其五舟。乃与文选俱引还。
十一月十八日,帝召都督同知邓凯入,谓曰:“太后病矣,未知骸骨得归故里否?”又曰:“白文选未封亲王,马宝未封郡王,吾负之。滇、黔百姓,我师在彼,苦了多年,今又不知何如?”
十二月三日,缅人请帝移跸。皇太后、皇后及太子同行。三更渡河,始知其为清师也。盖三桂以重金购致之。
明年壬寅二月十三日,至滇城。四月二十五日,以红帛缢死。
定国既败还,而文选军在后,引而北。定国使其子嗣兴随文选以观去向。文选部下勒兵回向嗣兴,嗣兴怒,亦勒兵迎之。定国遽使召嗣兴还,曰:“吾兄弟数十人,今惟存吾与若耳,何忍更相残?吾前所以使尔随之者,冀其悔而复回,仍与我并力也。既勒兵相向,念已绝矣,任彼所之,吾自尽吾事可耳。”遂率所部向九龙江而进。文选北行,屯锡泊。清师至,遂降。
定国在九龙江闻报,东走景线。壬寅五月,至猛猎,士马死亡日众。定国乃置醮自述生平所为,如天命已绝,愿速死,毋徒苦众人。未几,闻滇城四月二十五日之事,定国遂病,以六月二十七日卒于军。
八月,嗣兴降,与刘文秀子震、艾能奇子承业俱入京,受世职。
孙可望死,其子袭王封。一代后,亦降为公。
三桂进爵为王,乃踞五华故宫,增修旧制。红亭碧沼,曲折依泉。杰阁无堂,参差因榭。冠以巍阙,缭以雕墙,广袤数十里。卉木之奇,运自两粤,器玩之丽,购自八闽,而管弦锦绮图书之属,则取之三吴。从圆圆之好也。三桂将进圆圆位正妃,辞曰:“妾以章台贱质,谬污琼寝。始于一顾之恩,继以千金之聘。流离契阔,幸保残躯。获与奉匝之役,分已过矣。今吾王析圭胙土,威震南天,正宜续鸾戚里,谐凤侯门。上则立体朝廷,下则垂型裨属。稽之大典,斯曰德齐。若欲蒂弱絮于绣ブ,培轻尘于玉几,既蹈非耦之嫌,必贻无仪之刺,是重妾之罪也。”三桂不得已,乃别娶中阃,而悍妒绝伦,群姬之艳而幸者辄杀之。惟圆圆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