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抚后,请封赤心兴国公,国勋郧国公,协守湖南,名为忠贞营。腾蛟死,堵胤锡抚之。湖南既失,赤心等由郴桂竟趋梧州,大纵淫掠。欲入广东,胤锡力主其议。李元胤曰:“我辈为子时,公何不来复广东?今反归后,乃来争广东乎?陛下在此,他来何为?”胤锡语塞而止,移瞿式耜书曰:“上有密敕云,东人握君于掌,一朝不戒,生劫入舟,朕不复有中土之望。唯卿与先生图之。”
初,清师入南都,滇将赵印选同王一青、王永祚出滇勤王。至江西,与高进库战,袭其老营,尽杀其父兄妻子。进库忿,战益力,破滇军。三人走湖南,投阁部何腾蛟。及腾蛟被执,楚地尽陷,三人相谓曰:“吾侪以勤王出滇,因国破君亡,暂依何阁部。今阁部死,军新破,不可复振,将死封疆乎,则吾无封疆责。将就降乎,则当时之出滇者谓何?桂林留守督师仁慈好士,可与共当一面,盍往焉?”收残兵得万余,宵走桂林。式耜大喜,遣使郊迎。但部署不严,所过劫掠。焦琏部将赵兴好刚使气,怒滇兵之横,遂治兵相攻,杀滇兵四五人,几成肘腋之变。式耜亟召焦琏与语曰:“国家危在旦夕,方赖诸将军协力同心,共扶社稷,岂容相斗?”两军皆感泣。琏斩赵兴以谢滇诸将,事始得释。
是时,杨畏知将回滇。朝议赐可望一字亲王章而无封号。畏知西过梧,遇堵胤锡,曰:“可望业自王南,今赐之印而无国名,是犹靳之也。激猛虎而使噬人,奈何?”胤锡然之,为补牍入。七月,始封可望为平辽王,赐国姓与名曰朱朝宗,定国曰李如靖,文秀曰刘若,爵皆为公。畏知至,可望始知初封之伪,顾深耻之,曰:“为帝为王,我所自致,何藉于彼,而屑屑更易,徒为人笑耳。”仍厚待执恭,屏畏知所赍篆不用也。具疏辞封,曰:“臣惟一意办贼,成功之日,始敢议及封爵耳”。定国、文秀亦辞赐名。可望虽不受爵,然已张皇其称。土司慑服者,修省贡献,已仿亲王礼行事。沐天波亦谦让不敢以公爵均敌。
滇土略定,封黔镇皮熊为匡国公,播镇王祥为忠国公,新兴侯焦琏开国公,防滇寇也。
赵印选遣将王永祚、张明刚同围永州。
八月黄士俊、何吾驺罢。时台谏横甚,金堡等以李元胤为东援,瞿式耜为西援,严起恒为内援,焦琏为外援,朝政在握,辄行白简,政府票拟,置底簿以待之,任其改削。黄、何入直以来,弹章盈箧,至是告归。
遣使以蜡丸封国姓成功为延平王,封蓟国公吴三桂为汉中王,皆不报命。
九月,严起恒独相。是时,清定南王孔有德攻道州。永国公曹志建与战,败,遂出白金二十余万置营中,令曰:“斩一级者赏金一锭。”军士争先赴敌,殊死奋击。清师大败,斩首无算。遣人献捷。
陈邦传镇粤西,横州徐彪、郁林梁士奕各聚兵据境,邦传不能制。闻赤心等至,思借之以为重。乃与盟,结为婚姻,以讨徐彪等,且藉其力以倾东勋。忠贞营遂散处宾、衡境上。居民苦之。邦传亦不能堪,幸堵胤锡之调之出楚也。而赤心等初败于郴州,残破之余,不乐北出,欲请高、雷二郡以息士马。胤锡不可。数日,竟拔营而西。胤锡恚恨病作。
十月,别部刘世俊、刘国昌使人来告,愿从出楚。胤锡悦,亲至浔迎之。
十一月,二刘果至,遣东下梧以待;并檄他镇兵,期以望日北发。忽感寒,疾遂笃,草遗疏,自为诔词。浔流湍急,时舟居且夜半矣,命从者解维放舟。曰:“吾荷国重任,不能免胄赴斗,马革裹尸,今毙命卧榻,死有余恨。固不若自沉于江,葬江鱼腹中耳。”从者力谏乃止。以二十六日卒。赠镇国公,谥忠肃。子世明,是夏先卒于军。
忠贞营次横州,赤心死,高必正统其众。
王永祚、张明刚之围永州也,永城三面距水,二将以陆军临其一面。北帅李斗东坚守,至五月不下。十二月十二日,清定南王孔有德统兵至,衔枚疾走,绕出河外,乘其不意袭其营。自相扰乱,弃甲兵而走,逃入山谷。百姓恨滇营之虐掠也,争缚而献诸定南。唯焦部将张明刚全师而还。留守瞿式耜顿足曰:“吾畜锐两年,一朝奔溃,岂天果不祚明耶?”自是粤西门户危于累卵。
清师遂入南雄,屠之,西上韶州。罗成耀弃城走,至广城,会辅臣何吾驺辇饷至行在,成耀劫之。乃密敕李元胤于席间斩之,以正失守封疆、纵军劫掠之罪。
时郝尚文守潮州,其子囚于南京。已遣人通马部院国柱。及是,清师至潮,尚文遂降。
永历四年(清顺治七年)庚寅正月乙卯朔,帝在肇庆。
南韶报至,百官争窜,家丁沿途杀人。帝将戒舟西上,兵科金堡争之,不得。瞿式耜疏曰:“粤东水多于山,虽良骑不能野合。自成栋归顺,始有宁宇。财赋繁盛,十倍粤西。衣甲粮饷,内可自强,外可备敌。村官兵士,南北相杂。制胜致王,可操券而求也。且韶去肇千余里,强弩乘城,坚营固守,亦可待勤王兵四至。《传》曰:”我能往,寇亦能往。‘以天下之大,止存此一隅,退寸失寸,退尺失尺。今乃朝闻警而夕登舟,不知将退至何地?“疏再上,而帝于九日登舟,十三日解维。百官踉跄就道。提督禁旅都督同知南阳侯李元胤慨然曰:”百官皆去,将委空城以待敌耶。“独监守不去。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