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涂炭,正宜奋大勇以号令远近。今强敌日迫,东人复不靖。苟自懦外弃门户,内衅萧墙,国何以立!”争之不听。已而,观生使给事陈邦彦劝进,复回肇庆。
十一月,唐王聿钅粤浮海至广州。观生虽劝进,终忌魁楚,不欲过肇庆,径回广州。适聿钅粤至,遂与旧辅何吾驺、布政司顾元镜、总兵林察等谋立之。曰:“吾,君之弟也。”乃自立,置六卿,年号绍武。召海上郑、石、马、徐四姓盗,授总兵等官,以拒肇庆。
是月十八日,监国即帝位。取藩封永字,又以神宗孙取历字,改明年丁亥为永历元年。以前署为行在。尊父桂王为兴宗(校者据《行在阳秋》补庙号)端皇帝,太妃王氏为孝正皇太后,马氏曰慈宁皇太后,立妃王氏为皇后。大赦。升赏有差。特谕不立东殿(校者案:疑是“厂”宇。下同),不选宫人。诸臣朝罢,喜相谓曰:“风准龙颜,果中兴主也。不设东殿宫人,可谓美政之始。”加魁楚兵部尚书,式耜吏部尚书并东阁大学士;封浔梧总兵李明忠武靖伯。太后复召对诸臣,谕曰:“今朱家皇帝仅存此一线缵承大统,愿诸先生尽忠竭力相辅之。”文武拜谢。
遣给事中彭耀赴广谕观生,被杀。广州进兵至三水,帝乃以兵部侍郎林佳鼎督总兵李明忠、龙伦、苏聘等御之。佳鼎,故粤中监司,与林察同姓相善。察使四姓盗诈降迎佳鼎,佳鼎信之。舟至三山口,乱作,全军俱没,佳鼎赴水死。肇庆大震。
式耜疏言:“草昧之初,惟养圣德,修纪纲,慎政教、挽人心、布威武、起用人望、招徕贤俊为首务。”
王坤者,旧北阉,自南都失而入闽。思文遣出,乃入肇庆,秉笔司礼监。内批改户部郎中周鼎瀚为给事中。式耜力言不可。不听。吕大器以病辞入蜀,内批升粤巡使王化澄为大司马。式耜疏言:“化澄诚贤,有廷论。斜封墨敕,何可为例?请补部疏,尚得体。”
晋李永茂大学士,知经筵,不入直。疏荐十五人,为十五省乡望。疏上,王坤启视不悦。未几,十四人皆朱之,山西道御史刘湘客独斥。永茂怫然曰:“朝廷方以经筵责茂,茂以十五省人进,非私也。斥湘客者,斥茂也。”即日解舟去。式耜疏言:“大臣论荐,新朝盛事。司礼辄去取其间,无以服御史,何以安大臣?”王坤复疏荐海内硕卿数十人。式耜又言:“司礼抑人不可,荐人更不可。”吏科给事刘等疏论坤内臣,不得荐人。帝怒,叱逐等。式耜力持之,得复用。
十二月,清师由闽趋潮、惠,俱下之,潜师袭广州。望日,唐王方视学,警报至,观生叱曰:“潮州公文昨夕到,兵何自来耶?”清师先以数骑抵东郭门。守门者犹以为招来海上盗也,呼问之。比觉,而城不及闭。先锋入,反据城以引外骑。执唐王。观生自缢,祭酒梁朝钟、太仆卿霍子衡等死之。唐王与周、益、辽等二十四王俱及于难。顾元镜、何吾驺降。
二十五日,报至肇庆。瞿式耜请守峡口。司礼王坤趣帝西避之。式耜夜棹小舟留驾曰:“我兵水陆凫至三水,可上下扼也。”争之不得,请身留肇庆。宗人府朱容藩曰:“左右所恃,惟式耜一人,式耜留守,上行益孤”。亦不许。帝遂驾小艇上西峡,走梧州。丁魁楚以朱治间为总制,守肇庆。
永历元年(清顺治四年)丁亥正月,降清将李成栋分兵徇南韶,自率兵向肇庆。帝由梧州北走平乐。而魁楚惑于奸弁苏聘,从梧西走岑溪。式耜随行,而妾媵众多,逗留梧江。惟大司马王化澄、户部尚书吴炳、翰林方以智、文选郎吴贞毓、给事中唐钅咸、御史程源、中书吴其雷、洪士彭、掌锦衣卫马吉翔扈跸。李成栋入肇庆,朱治间走。治间字子晦,浙人也,举乡试,有文誉。崇祯时为肇庆同知,骤升此职,至是剃发云。成栋别遣副将杨大福、张月等取高、雷、廉三郡。
二十九日,成栋入梧州,巡抚曹烨降。先是,苍梧令万思夔作一木龟,令人牵之,号于路曰:“降敌者似此”。及清师薄梧,巡抚曹烨以《春秋》得隽者也,因舆榇肉袒牵羊以迎曰:“烨不天,不早事君,使君怀怒以及下邑,烨之罪也。若以罪不赦,俘诸军门,亦唯命。若惠邀天之福,苟保首领,使得自新,君之惠也。”即涕泣不敢仰视。成栋笑而受之,释其缚,焚其榇。兵入梧城。万思夔大书曹烨姓名于木龟背,置堂中。遂遁。
二月,帝入桂林。以吴炳、方以智为东阁大学士。遣使湖南慰劳督师定兴侯何腾蛟等,并趣其兵入卫。
是月,式耜至自梧江,疏请征四川文安之、南王锡衮为相,周堪赓、郭都贤、刘远生等为六卿,丁时魁、金堡等为给事,晋腾蛟阁部督师。
是时孙可望方由川、贵入南。安之、锡衮以道阻不能达。
丁魁楚之去梧也,以三百余艘载黄金二十万两、白金二百四十余万两,方至岑溪,成栋追及之,战于藤江。魁楚被杀,阖门尽没。
清师入平乐,陈邦传弃城走南宁,帝闻报大恐。王坤请召武冈镇刘承胤入援,藉之赴楚。承胤闻召,即统兵至全州迎驾。封承胤安国公。式耜上疏曰:“驾不幸楚,楚师得以展布,自有出楚之期。兹半年之内,三四播迁,民心兵心,狐疑局促。如飞瓦,翔手散而覆手合。”又曰:“在粤而粤存,去粤而粤危。我进一步,则人亦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