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破被执,不屈死。故将王公扬年七十战死。诸生陶琰城破自刎。原任狼山总兵王佐才为乱兵所杀,一门被害。松江原任中书李待问、博罗知县章简城破被杀。吏部主事夏允彝投水死。总兵吴志葵、黄蜚驻兵豆腐浜,被擒,解至南京,死之。华亭教谕眭明永被执不屈死。常州诸生吴福之、徐安远入太湖从黄兵,兵败,福之投水死,安远被杀。诸生张龙文率乡兵薄郡城,见杀。
江阴屡攻不下,至三月乃陷,遂屠其城。典史陈明遇ト门投火。阎应元不屈见杀。训导冯某缢明伦堂。中书戚勋全家焚死。
及清兵下嘉湖,吏部郎中钱楝战殁于震泽。原任吏部尚书徐石麟自缢。其仆祖敏、徐锦从死。
南都之陷也,潞王监国于杭州。及清师至杭,潞王即以城降。杭州原任行人陆培缢死。钱塘知县顾成建不屈被杀。某县知县梁于亦死。
其前遣使臣左懋第在北,闻江南陷,七日不食。清摄政王召见,麻衣、孝巾、草屦,向上长揖,南面而坐。摄政王数以伪立福王、勾引土寇、不投国书、擅杀总兵、当廷抗礼五大罪。懋第抗词,惟请一死。命剃发,坚不肯,于闰六月十九日被害。题绝命诗云:“峡坼巢封归路迥,行南下意如何。寸丹冷魄消难尽,荡作烟云总不磨。”参谋兵部主事陈用极、游击王一斌、张良佐、王廷佐、刘统等五人从死。忽风沙四起,卷市棚于云际,屋瓦皆飞。一时罢市。
清豫王既定江浙,寻挟帝及王之明、潞王北去。袁继咸随帝北行,其中军都督邓林奇死之,而梦庚以三十六将降于清英王。随命梦庚以父官率诸将入朝。金声桓不欲行,乃自请愿取江西以献。英王许之。
郑鸿逵道海东奔,奉唐王监国,建号隆武,于是有闽中之事。马士英由广德与镇东伯方国安兵二万入浙,奉鲁王监国,于是有浙东之事。
三余氏曰:南枢电发金陵,匡赞之诚可并日月。于时俊,表从而景骛,麟师而凤仪,庶几桑榆之收焉尔。乃高张罗尉,纵彼穷饕。逮维扬一出,则鸱集林,归昌铩羽,祷杌入囿,驺虞败趾。此姜、刘诸人所以接踵而去也。卒之宁南东指,淮甸一空,士鲜晨炊,军无夕燧。南枢授命,阙烬城芜。士英之肉,其足食乎?当日幅员小矣而官愈大,郡县少矣而官愈多,财赋贫矣而官愈富。三反之政,古人切戒。彼昏不知,淫酗而已。呜呼!
●卷中。绍宗皇帝纪绍宗襄皇帝(校者案:《清史纪事本末》卷八载,永历十四年夏四月,上思文皇帝谥号曰绍宗襄皇帝。今据以补入)讳聿键,小字长寿,高皇帝九世孙也。父义,以唐世子追封裕王,国于南阳府。母毛氏。聿键生三岁,祖端王惑于嬖妾,囚世子承奉所,聿键从之囚。稍长,读书即能识大义。年十八,尚未请名。世子为其弟毒死,端王讳之,将传国于次子。守道陈奇瑜入吊,谓端王曰:“世子薨逝不明,若又不立其子,事必发觉。”端王惧,始为聿键请名,立为世孙。
崇祯五年,聿键年三十有一。袭王位。选妃曾氏,诸生曾文彦女也。
七年,流寇披猖,南阳当其冲。又其城庳薄,王捐千金谋修筑。太守陈振豪不受功,王疏参之。烈皇帝震怒,逮振豪置理。王又援潞王近事,乞增兵三千人,设参将一员。不许。
八年冬,贼再犯南阳。王上疏云:“臣府护卫一千二百人,近制以其半为汴梁班军,给抚臣以下徭役。无谓。惟明诏念臣困厄,以全军见还。”诏报曰:“南阳班军番直,祖制已久,朕不敢变。”时烈皇帝欲行宗室换授之法,陈子壮署礼部事,执不可。王贻书子壮,称说典训,援据经传,以相驳难。上乃下子壮狱。王每薄公卿为不足重,而争宗藩体统。劾总督卢象不朝其所。建请烦多,廷臣忌之。
会九年京师戒严,王率护军勤王。汝南道周以典止之,不听。至裕州,巡抚杨绳武以闻。严旨切责以擅离南阳。十一月下礼部议。给事冯可宾、钟介议废为庶人,安置风阳高墙。押发官同知张有度欲以槛车行。王自裁,不殊。至凤阳,守陵奄人索贿不得,墩锁以困苦之。病几殆,曾妃割股以进,始愈。有司廪禄不时,资用乏绝。
时有望气者曰:“高墙中有天子气。”言于淮抚路振飞。因假赈罪宗,入墙见王,心独异之。王告以吏虐状。振飞疏请加恩罪宗,赡以私钱,且谪其吏之无状者。
南都建号,大赦,得出。封南阳王。遣官送寓广西。道杭州而南都陷。王劝潞王监国。三日而潞王出降。
初,清师屠扬州,乘胜至瓜州。时郑鸿逵镇京口,与清帅张天禄相距。天禄,故史可法爱将也。鸿逵阵伤其一目。而清师编筏向京口,别由上流暗渡,遂袭破郑师。鸿逵扬帆东遁。而户部主事苏观生亦自南都走浙,与郑胥会于杭,遂奉王入闽。
弘光元年(清顺治二年)乙酉六月二十六日,次建安。王下令曰:“昔我太祖高皇帝扫荡群氛,统一区宇。成祖文皇帝燕都定鼎,威震华夷。仁涵义育,累洽重熙。何期数当阳九,天降鞠凶?昔年蓟北独深蒙难之悲,此日金陵复有南辕之恨。孤愁凉德,雪耻未遑,念切同仇,请缨有志。今尔臣民连笺劝进,至再至三。谓寇迫杭城,人无固志,贼臣有屈膝之议,举国同蒙面之羞。孤览斯言,抚膺陨涕,痛统绪之几坠,怅天下之无君。孤不得已,俯顺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