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至,前锋迎敌佯败走,俟其过伏,盖起夹击,蔑不胜矣。”彭如其策,贼果大溃,北走平望。
四月初六日,贼众至吾盐北王桥。指挥徐行健率兵迎战,隔河而阵,以鸟铳击杀十余贼,既而伏贼四起,前后夹攻,徐力战死之,兵覆百余人。
初七日,经吾盐,抵■〈石赖〉头门。自日白都司统省兵由海宁来,至角里堰,闻贼在此前,麾兵避之。
初八日,海宁兵与贼遇于西崦仓,蔡尉遇害,兵没其半。时贼蔓延数十里,一屯硖石,一屯袁花,所历地必焚相望,若举燧然。十四日,硖贼执民导至富家遍掠,硖贼据惠刀寺山顶,悬大白旗为号:出掠则扬旗,归巢则偃之。所掠蚕茧,令妇女在寺缲丝,裸形戏辱之状,惨不可言。
十八日,贼掠皂林。
十九日,贼掠乌镇。
二十日,河朔兵有将军宗礼,裨将霍贯道,调守嘉兴。遇贼,战于皂林,各有斩获,贼败去。二十一日,贼登树而望,见宗等孤军陷于水滨,且无他援,即纵兵掩击之,师败,二将死焉。
军门阮公闻河朔兵败,自崇德进保郡城。廿二日至皂林,与贼舟相遇,贼遣二三掳民冒耆民出迎,以弛军门之备。耆民登舟密语之,故阮错愕,单舸走入桐乡避之。令水兵出战不利,贼乘胜围桐乡城。
二十三日,贼以阮在桐乡,期必取之,多为攻城具。乘一舟于水,又覆一舟于舟上,而匿贼于舟中,直抵城边,急攻水门,守卒以巨石破其舟,贼中而毙,遂不敢近。
明日,贼又取木为架,高于城,秤一巨木悬于中,复联属其木,长数十丈,下用车轮,推而附于城,以撞击之。城破,邑令金公令绞绵索为圈,悬于城之着木处,俟撞至,即收缚秤起而断之。
又明日,贼又以大舟乘于水,架水楼于舟上,高逾于城,外攒以木,中悬以梯,贼升梯上,挽舟以抵于城且击且入。时有梨头村人善为铸者,急取铁熔汁,俟撞近,辄泼下着木,木焚,贼多毙。
又明日,贼舁铜将军一架来,守卒望见之,即先以佛狼机待之,贼未发而我已先击之,如雷震矣。贼退避,又以云梯望高楼之上,百计攻城,不能下。金邑令以瓦砾数十石于城上,至昏黑时,倾城下,贼闻其声,疑城圮,十数贼争至城墙,遂卸城上巨石击杀数贼,余骇惧不敢近。贼自寝攻城之念,专意出掠。以故阮公得越城夜去。
初,阮公被围,日夜望援兵不至。乃募一卒厚赏之,伏兵而出,遗书于总督胡公曰:“贼围城已二十日,初七日始接手教,弟非敢于轻率,使当时左顾右眄,迟到一刻,今无桐乡矣。钱灿诸贼引而据为巢穴,弟恐两昕不能高枕而卧也。弟之来桐乡,亟亟为生民之计耳。至于宗礼、霍贯道原奉兄调去嘉兴,适与贼遇,一战而死,此亦分之所宜,非弟之力所能调也。朝廷遣将,本为捣巢,今巢贼犯浙月余,大兵按而不举,弟实未解。昨南门东门贼伙洪东冈系漳人,黄侃系浙人,兄旧年今年会令蒋洲、蔡时宜、潘一儒呼他来通贡,再不加兵。今又朱朝凤等入杭,吾兄再讲前事,当此危急而不加兵,甚与贼言相合,若果如此,祸福且不论,又是宋家和议,弟死不敢与也。弟之轻躁,不过去官,不救桐乡之难,又干灭族之诛。且昼夜攻城,半月不解,其使来者本非有求贡之意,不过缓官兵之迫,以困桐乡耳。今兄将浙江衙门原募义兵,原选正兵,俱付与弟,则今日之危,不悔矣。旧年灭贼,即此兵也。何今遽谓之弱乎?而不与旗牌关防并交代耶?且处兵不过三千,乃乍浦久困暂苏之卒耳。今调二千浙东,以解余姚之危;调一千崇德,以阻犯杭之路;至于水兵不能随战,兄所知也。此处更无兵矣。昨桐乡外坍敌台,内坍城墙,而贼人云梯、云楼、望高台、铜将军,凡自古攻城之法,无不备矣。兄何忍弃弟至此,不以忧国家为念,保城池为心,而反以好兵为词,恐非豪杰本心也!祸福自有天命,不当推避如此,心在社稷,不暇他顾,冗中布忱,不忍终默。”
五月十九日,桐乡贼半引扎崇德西。
二十二日,贼解围东行,留桐乡凡二十九日。掠残乡市村镇,凡数十里,锱重千余舟。
二十三日,贼经嘉禾,舟相属二十余里。二十四日,遇湖兵,战而不胜,弃数十舟,盖饱欲得志之时,惟营归计,无心斗格故也。
二十六日,贼复由故道抵硖石,分三路行:南入袁花,北入王店,东入吾盐。时诸将有欲扼其归路者,军门会议,兵寡贼众,与其浪战伤兵,虽胜犹负,不若离间其党,以计擒之为得。于是遣蒋洲、蔡时宜、朱尚礼等偕行,复申前约,且曰:“愿归者听,资之以舟;愿降者留,封之以职。”于是诸贼掠辎货多,陆行则人不能任,水行则海不能渡,计正坐窘,蒋等说,适慰其欲。然贼亦非愚而随吾计,不过佯假连和之路,以遂营归之心,非得已也。蒋还,始知贼酋徐海一党也。洪东冈、黄侃、王亚六又一党也;陈东、叶麻、吴四自沙来,又一党也;叶等窟沙,久思归,不能渡海,从说独深。六酋中,徐海为霸且主盟焉。徐少为僧,有九金钱卜事,甚中,以故见推于众。
六月初二日,贼遣使来,报如约,入吾盐南门。有司劳以酒食,送之军门。初三日,复遣使温约促备舟。初七日,叶麻遣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