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无算。遂西犯崇德,崇德因初筑城未就,初九日攻陷之。执一儒学官、一县尉,咸杀之。县尹惶惧,急逾城出,折臂伤足,而扶避村落民家。贼所宝在丝绵,入叶序班家,见丝绵库广,踊跳而喜。获乡官太守姚汝舟,劫其家众,用千金赎还。姚既脱虎口,愤怨官兵逗遛不进,赴军门控诉,始督兵进剿。二十三日,先锋丁总戎驻兵方炊,会大风起,贼冒吾民服色至军前绐曰:“寇至矣。”兵方卸甲,置器待食,即错愕而视。贼伏起掩击,我师大溃,覆千余人,由是贼势益振。掠入双林,出南浔。湖兵熟于水战,邀击颇胜,贼弃辎重二十余舟,复抵杉青。次日,嘉兴兵与贼战,止获四贼,而丧师三千,没官十二员,贼得胜,复还柘林。
二月初八日,有调来客兵一枝,吹牛角声为号,沿海北来,抵吾盐,呼于北城门外,守者疑而不纳。有顷,统兵官至,递牌入,始知为山东兵。官既入城,兵散处城外,掠奸索食,不灭于贼。民恨无诉,后遣战于嘉兴,蠢懦无比,临阵逋逃,徒麋兵费,为吾郡蠹。
二十日,柘林贼犯平湖,置长梯攻城,城上卸大石击杀数贼,因散去。
三月十二日,广西田村瓦氏兵暨白都闸汤、卢二总戎,罗、任二兵宪,丁、乐二总戎诸兵入城,以吾盐为吉方往镇一带沿海要地,兵号二十四万,屯金山,捣贼巢。贼闻之惧,退保柘林,坚壁不敢出。瓦氏土司岑彭妾也,以妇人将兵,颇有纪律,秋毫无犯。
四月初八日,诸帅扬兵出哨,遇贼,击杀九贼而覆兵三百。明日,瓦氏侄恃勇独哨,贼复掩击,瓦侄杀六贼而入马俱毙。瓦氏来海上,锐欲建功,数请出战,诸将集议军门,辄以固守为上策,多观望不进。至是其侄战死之。瓦氏遂郁郁不得志,而思归焉。是时我军大会剿,哨兵两战不利,贼复鼓气攻侵;我军连饷薪鱼鲞至张堰,掠去二十六舟,获粮二千余石。军门复移文各县,备干粮及役夫,往金山刈麦,以便擒贼。十七日,发刈麦夫二百名,及黏米二十石,丐二百斤,送金山。
二十一日,贼分一枝,约二三千,南来金山。白都司率兵迎击,白被围数重,瓦氏奋身独援,纵马冲击,破重围,白乃得脱。
二十三日,贼自金山战后,历乍浦,次吾盐,至■〈石赖〉头门。闻澉浦火炮连声不绝,复转由吾盐城西官塘,抵玙城。夜散处,南次于郑坟,北次于邬家村。明日炊后,唱名起行,一贼愤病自刎油坊中。又明日,吾盐发兵北追,郡城遣兵南御,前后夹击,斩获数百级。二十八日,贼余党奔苏门,次宝带桥西北小堰。有司闻报,先期决去堰埂,至是两旁水涌,不能渡。复自故道转窟王江泾。次日,卢、汤、任诸兵会剿,军门命丁总戎冲锋。令牌至,丁父子率兵启行,遇贼,一家兵奋勇执牌而前,兵众从之,冒刃力战。前兵方锐,后阵乘之,须臾贼戈甲弃地,四溃而逃,多伏地受刃,或跽而乞哀者,斩获二千余级,献捷军门。没兵亦几千余人,是为王江泾大捷云,乃总督胡梅林公筹略功也。
五月初三日,残寇约二百余,奔还柘林,由腹里经乌木桥。有伤不能行者,用民家桌,两人舁之逸,十四贼匿彭道亭。初四日,报县遣兵剿之,一贼出哨亭外,我兵攒枪刺之,贼斫一刀,十数枪齐折,兵皆徒手而奔一处。兵勇敢能战,突往抱持一贼,其党奋援伤死,至晚,贼就擒。
初五日,报金山瓦氏兵剿残贼一百五十有奇,则知归巢者无几矣。初十日,柘林贼空垒而出,南围金山城大索。瓦氏缘前战解白都司围,知其骁勇,故欲劫其众也。
十一日,镇江贼五、六千,北沙贼五千,合犯苏门,毁掠数日,用饼船渡太湖,据洞庭山。军门移文各地戒严。十八日,连报北来贼万余,蔓延在道。二十二日,次八团圩,经吾盐,南抵■〈石赖〉头门,西犯袁花镇,徙商木结寨,示久屯状。二十三日,又一党约千余,在八团圩。二十四日经吾盐,次音乐墩,夜雨,散处三四里间,杀伤十数人。二十五日,我水兵船次三官堂桥,火炮声不绝。贼闻之,遂吹号启行,西入袁花镇党。
二十六日暮,抵长安镇,镇为四方通衢,其市民未四鼓,即启门张灯,以待上下河所到客船。贼与漳人及所掳民,佯就店家买饭,饭毕,遂分入客店击杀,镇民骚动出避,伤者死者塞途,乐土一旦丘墟矣。
二十八日寇省城;犯湖州市,大肆毁掠。东自江口至西兴坝,西自楼下至北新关,一望赭然,杀人无算,城边流血数十里,河内积满千船。斯时也,虽有镇兵在省,仓皇无措,惟观望而已。
六月初六日会大风,晚益急,火益炽,烟焰入城,守者不能立,城几陷。贼掠官船,冒为夫皂等,诳言军门往嘉兴,击鼓开船,一路调守港水兵船来迎。至落瓜桥,先有伏贼在村,船中贼数十登岸,举旗伏发,截杀水兵二百余人。贼乘胜掠练市及水路所由诸镇。乃出平望,将掠苏州,见吴江截树横水,闻江兵素谙水战,弃锱重数十船,而复南至。十七日,经嘉兴。先是军门会议,痛恨兹贼猖獗,敢犯省城,务在必擒。命有司坝绝各处河路,止留一水道为必由路,相地利以为战场,铺门屏以习水战。至是北丽桥亦铺木排竹筏,兵扎水际,报寇至。总督张公经怒曰:“如此防守,却无了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