敝船,夜候潮至,开洋风作,飘覆吾盐龙王塘。贼约二百许,移辎上岸。罗中书欲擒,诸将恐惊徐海以为不可,释之去。自是还谓徐海曰:“吾属无患矣。”
十九日,徐海取叶麻所遗金盔银甲,遣使赍送军门,劳以花币,答以轿伞,因舁至巢。翌日,请来会议。海犹豫不敢行。
二十四日,大兵出剿,以吾盐为吉方,既行中道止之。是时军门集诸将问计,以为征剿,不如计取,于是复备船只百余,集海口以应其求,移交关会海兵船,俟贼行扼其归路云。
二十七日夕,徐海移辎于二十七船,将率己党以行。诸党怒曰:“汝陷予主何地?今弃我而回耶?”因相格杀,各损百余。
二十九日,军门出兵临行,兵至,贼有去而远者,有去而尚在海口者,有犹在海岸者,即奋声斩首数百伙,获其辎,毁其巢。是日徐海行出海口,见兵船如蜂聚,火炮之声震海岛。惧而复回,扎于梁庄。
三十日,天兵反郡城。
八月初一日,徐海入平湖城,款四公于庭。先是兵备刘公欲放贼入,乡士夫阻之,至是群公议协限是月二日进款,而海故示强梗,违期,先一日率其党阵于外,自与部佐数十入城,诸官兵联属直抵各衙门,盛陈兵器,令贼纵观,咸有畏色。及款四公,海顿首口呼:“天星爷!死罪!死罪!”赵尚书及二军门尉遣之。缘海欲识总督,通事指之,海复款如初,总督手麾其顶曰:“毋更作孽。”犹侍御赵公震怒不为礼,谓“汝害我无数百姓,当服何罪!”海俯首伏地久之,若有退避之状。因开关放出,军门令择便地居之。
初四日,巡海兵获四船,俘斩数百,溺死甚众。次日,又报海宁兵俘二十贼,江南兵获数船,此皆所擒诸酋党也。
初八日,徐海寓平湖沈庄,遣使持书抵军门,复乞降;且曰:“愿买此宅,及田三千亩为赡,永愿投降,不渝前盟。”是时海既仇诸党,纵得归,必为袭击,欲寓吾土。故掠平湖见沈屋高厂,遂注意焉。
十一日,徐海归计既不遂,见水陆兵各处戒严,始悟连和为伪,又悔散党势孤,乃以计设酒会邻,遍送饮券,三四里间,以年高者先,民惧不敢往,惟比邻附居不能辞者,乃赴焉。是日,合四十余人,人设一席,殽核丰腆,结乡邻久处之盟,各赠席金而散,盖诱其父兄,将以货取其子弟也。十二日亦如之,远近壮夫赴席者至二三百人,酒半,出刀剪发,髡其首,咸劫为用。
十五日,平湖守备官遣人邀徐海赏月,不赴。十六日,乍城使使至海巢,海拘留之。十七日,军门遣使至,并斩之,连和之路,自此塞矣。
十九日,海知危在旦夕,漏二鼓,遣亲蜜护送二爱姬出巢逃遁,会叶麻党深衔海,夜每伺于巢侧,不得出。
二十日,永保等兵进薄贼巢,擒四贼,俘军门。二十三日,诱斩贼二十余颗。二十四日,军门督诸路主客凡二十余枝,围徐海数重,贼放发贡,以银塞贡口,火发,银如星飞,中人,中土,中水,如雨鸣,众皆不能进。二十五日,军门令取民家犬数百为群,被以戒服,以常贡击,复使数人持火杂于群中,驱之以入。贼但击前犬,不知火已发矣,焚溺无算,斩获千余。是日徐为仇党逼杀。二十六日,搜巢于沟中,逐出数贼,尚突出与兵斗,因而击毙之,渠魁既除,孽党无不就擒矣。
次月朔,设宴百席奏凯,论功行赏,备银牌旗帐等物,优恤阵亡官舍军余,除奏功加秩外,恤赉有差。指挥满朝采炼等每员给银三十两;军余姚凤、王来、张仁智等六十九名,每名给银五两。
附胡总督奏捷疏。臣胡宗宪为恭仗天威,荡平巨寇,飞报捷音事。该职会同提督军抚都御史阮鹗,勘得贼首徐海等勾引倭夷,连年流毒浙直地方。昨岁蒙我皇上,俯念东南重地,财赋奥区,特敕侍郎赵文化祭告海神,果仗兀威,遂有王江泾大捷,比时海虽遁去,逆心未改。今年复率倭贼万余,纠同新场贼首陈东等,拥众攻围乍浦,遂及桐乡。职因援兵未至,多方用间,广布疑兵,与都御史阮鹗及中书舍人罗龙文计议,密遣通事邵丘山、陈钦、童翠峰、高香、朱尚礼等,入巢谍谕,离间腹心,使之自相疑畏,俟间袭灭。复蒙皇上轸念元黎,再遣尚书赵统领天兵来浙直,竭忠殚力,振扬天威,所至克捷,先声大振,海等益加畏惧。七月至嘉兴会同职与阮等,因机用计,令中书罗龙文,赞画蔡时宜、千户金丹入巢诱降,离散其党,密授、北来诸将方略,及乍浦城内官兵内应,乘其半渡,水陆夹击,遂有乍浦之捷。于八月初一日,职等题报讫,本月午时,徐海率倭乞降,比时职等以余倭未殄,永保官兵未至,欲养全力,收功一举,姑令其回候处分间,海复擅收杀遁零倭,潜移沈家庄屯住,日听奸民煽惑,谋拒自全。该尚书赵与职等会议,此贼不灭,祸根不除,屡差指挥李昂、王诏,监生谢德行、施良臣等行,催都司李经统领永顺、保靖二司官兵,前至平湖,会集诸路主客官兵,于本月二十日启行。兵备刘焘督催官兵,直抵贼巢,永顺宣慰使彭翼南、游击尹秉衡、守备朱荫、夏时军其西,以原任参政孙宏轼督之;保靖宣慰使彭荩臣、应袭冠带舍人彭守忠、总兵徐珏、参将唐玉在灏军其东,以兵部中郭仁、中书罗龙文督之;留守朱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