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耰植,未免奔窜田间。且不佞辈正在整兵歼除山寇,以安□业,未知台台所致歼者何姓之山寇?不佞辈当闻命而从事焉。莫若请严檄调回□□,以示止戈之义,则闾阎卒伍咸戴覆冒洪恩耳』。
藩不报,终亦不敢抗拒。
七月,藩师驻中左。报清朝添设兵马入关,藩分遣各提督总镇就漳、泉、福、兴等地方征派助饷。以和议未定,虏兵无敢阻抗,追遣益力。
八月,藩师驰中左。京报清朝又遣内院叶同郑、阿賫四府安插兵将敕入关议和。
初六日,佟国器驰书来会。书云:
『久不通候,正在鹄伺明旨。今八月四日,内院学士叶、内侍虾(满洲土语称侍卫曰虾)郑、理事官阿特賫敕谕过衢,星赴台台处。其中机宜,天使自能面传,不必不佞毕词矣。专此驰闻,以便预为只迎。到后,更望详示,可慰悬切』。
十九日,李德、周继武等到中左,称渡舍(福建土语称官家子曰舍,或为少爷二字之缩音)同□□□大人到省,欲照郑贾例差员去请方下来。藩知先削发、后受诏,不肯差员往请,只作小启,令周继武往请。启云:
『不佞浪志海隅,仗节方外,无意人世之功名久矣。不意丘园辱贲,宠命频来,重之以丝纶,推之以心腹,谊更何辞矣。手割香草,伫看轺车,尚有不罄衷言,当面承商确,祈在夙驾,慰此悬思。庶几东南止戈,赖使君一言以定,而远近怀忠义,俾幽情万里获申也』。
二十四日,叶成格、阿山到泉,令周继武来言,谓:『藩不剃头,不接诏;不剃头,亦不必相见』。藩叱之,亦未答他。诏使驻泉待报。
九月,藩驻中左。李景自西师回,晋王定国差官同景至,賫书来会师。书云:
『孟夏遣使,帆海诣铃阁,悉机务,并候兴居。拟阅月可得旋,不图至今尚栖迟贵壁。今差员李景至,始知前此籧使林祚者,固不知所下落也。
不榖驻师高凉,秣励养锐,惟候贵爵芳信,即会辔长驱,以成合击。盖不欲俾虏有只蹄侵进耳。乃七月中旬,又接皇上敕书,切切以恢东为计。君命不俟驾,宁敢迟迟吾行哉!爰遣水陆二师,齐发新肇,托祉有初,两见成绩。盖殄虏于长洋,败李酋于端水。而会城两虏,恃海撄城,尚稽戎索。
兹不榖已驻兴邑,刻日直捣五羊。然逆虏以新会为锁钥,枢牖储糗,攸资是用,悉所精神,援饷不绝。不榖之意,欲就其地以芟除,庶省城可不劳而下。故亦合力于斯。在彼望风屏息,遵陆知难,遂恃长舸舰,堵我舟师。非藉贵爵星言发夕,其谁收此一捷也?企慕甚殷,宜有关切。
至于粤东水师官义、抗虏降虏者,莫不密遣告劳。然详所举止,多伦观望,不思羊城底定后,虽频年抗节而不千里勤王,亦何夙绩之足道哉?惟贵爵为此宣意,以耸恿各部,则五等上下□□国恩,只报在兹,而不谓不榖之功罪可混也。
至援虏之来,向亦略闻其概,然□□□虏,再无敬谨之强且精者,今安在哉?诚来当尽缚以报知己。其楚豫之间,侦使颇繁,大略粤事谐而闽浙直争传一檄,所谓张侯爵鼓楫而前,要知亦缓于今日发粤之举。时乘其所急,名高于易收,执事宁忍置之?
差员称贵爵从潮惠脂车,则当以初冬为的,其水部必以速临新邑为限,均希相要旦旦,足仞至诚。云台虚左,不榖实厚冀于公也。暂复不备』。
朱逿先生生曰:『定国来书言:「孟夏遣使帆海诣铃阁」,则知八年四月定国有使有书,惟此事本书未载』。又曰:『此书达到,盖在十月已出师后,此书载在九月,恐误』。
又书云:
『圣跸艰危,不可言喻。敕中怆怛之语,不榖读之痛心。五月至今,所待贵爵相应耳。倘确不能来,即示以的,不榖便另议舟师,以图进取。甚勿然诺浮沉,致贻耽阁。要知十月望后,恐无济于机宜矣』。
藩得会师二书,即欲调兵南下勤王,以虏使在泉,令差暂住金门。
初四日,藩遣礼掾办吕太同李德入泉送礼,罄外国所送珍宝炫耀之。二使以和事未就,未敢受。吕太住泉待报。
初七日,二使又令内侍虾、郑渡舍、荫舍来见。渡舍见藩,跪下涕泣泪涟,称『父在京许多斡旋,此番不就,全家难保,乞勉强受诏』!藩曰:『尔凡子未知世事!从古易代,待降人者多无结局,惟汉光武不数见。父既误于前,我岂蹈其后?我一日未受诏,父一日在朝荣耀。我若苟且受诏削发,则父子俱难料也!尔勿多言,我岂非人类而忘父耶?个中事未易未易』。日令戏酒以乐其心,俾勿言和事。
十一日,遣渡舍回泉复二使,约期到安平相面,言先受诏而议削发事。
十七日,二使到安平镇,发吕太礼物不收,带回报命。藩令大设供帐于报恩寺。二使不肯驻宿,只就布帆安驻诏敕。藩见其来意不诚,不肯受诏。
二十日,二使回泉,逆知藩无削发之理故也。
二十一日,藩又差官林候同渡舍持书并礼物再递送二使,二使益不敢受。藩书云:
『皇华斾旌,万里驱驰,弗获只迎,歉怀耿耿。前月抄,差官李德来,知台旆抵省。政拟专员敦候,而到泉之报已至。近二舍弟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