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香炉,凿其腹曰:“充大慈寺殿上公用。”寻送寺中。以酒遗术者而谢绝之,人伏其不欺也。
曾布以翰林学士权三司使,坐言市易事落职,知饶州。舍人许将当制,颇多斥词,制下,将往见曾而告:“始得词头,深欲缴纳,又思之,衅隙如此,不过同贬耳,于公无所益也,遂黾勉为之。然其中语言颇经改易,公他日当自知也。”
曾曰:“君不闻宋子京之事乎?昔晏元献公当国,子京为翰林学士,晏爱宋之才,
雅欲旦夕相见,遂税一第于旁近,延居之,其亲密如此。遇中秋,晏公启宴,召宋,出妓,饮酒赋诗,达旦方罢。翌日罢相,宋当草词,颇极诋斥,至有‘广营产以殖私,多役兵而规利’之语。方子京挥毫之际,昨夕余酲尚在,左右观者亦骇叹。盖此事由来久矣,何足校耶!”许亦怃然而去。
天圣五年,王文安公尧臣状元及第,释褐将作监丞、通判湖州。是年,狄武襄公青始投拱圣营为卒,晚年同入枢密院,武襄为使,文安副焉。
宋郑公庠初为翰林学士,仁宗尝对执政称其文学才望可大任者,候两府有阙,
进名。是时曾鲁公公亮为馆职,在京师,传闻上有此言,遽过郑公而贺之。郑公蹙额曰:“审有是言,免祸幸矣。”鲁公惘然不测而退。明年,枢副阙,执政进名,仁宗熟视久之,徐曰:“召张观。”执政曰:“去岁得旨欲用宋庠。”仁宗曰:“观是先朝状元,合先用也。”又尝对执政言三司使杨察、判开封府王拱辰才望履历,将来两府有阙,进此二人。既而梁庄肃公适罢相,两府次迁,执政以二人名闻,仁宗曰:“可召程戬。”执政复以异时上语奏陈,仁宗曰:“若遂用察等,是二人之策得行也。”执政遂不敢言。盖梁公之出,或云察等所挤,上之英鉴,皆类此也。
先朝翰林学士,不领他局,故俸给最薄。杨亿久为学士,有乞郡表,其略曰:
“虚忝甘泉之从官,终作莫敖之饥鬼。”又有“方朔之饥欲死”之句,自后乃得判他局。至元丰改官制,而学士无主判如先朝矣。
丁宝臣守端州,侬智高入境,宝臣弃州遁,坐废累年。嘉末,大臣荐,得编校馆阁书籍,久之,除集贤校理。是时苏き新得御史知杂,首采其端州弃城事劾之,遂出宝臣通判永州,士大夫皆惜其去,王存有诗云:“病鸾方振翼,饥隼乍离。”盖谓是也。
曾鲁公公亮自嘉秉政,至熙宁中尚在中书,虽年甚高而精力不衰,故台谏无非之者,惟李复圭以为不可,作诗云:“老凤池边蹲不去,饿乌台上噤无声。”
鲁公亦致仕而去。
熙宁以来,凡近臣有夙望者,同列忌其进用,多求瑕累以沮之,百方挑抉,以撼上听。曾子宣罢司农也,吕吉甫代之,遽乞令天下言司农未尽未便之事件。张粹明罢司农也,舒代之,尽纳丞簿,言不了事件甚众。又河北、陕西、河东为帅者,各矜功徼进,往往暴摘边事,污蔑邻帅得罪,则边功在己也。此风久矣,
而熙宁、元丰为甚也。
光禄卿巩申,佞而好进,老为省判,趋附不已。王荆公为相,每生日,朝士献诗颂,僧道献功德疏以为寿,舆皂走卒皆笼雀鸽,就宅放之,谓之放生。申既不闲诗什,又不能诵经,于是以大笼贮雀,诣客次,笏开笼,且祝曰:“愿相公一百二十岁。”时有边塞之主帅妻病,而虞候割股以献者,天下骇笑。或对曰:
“虞候为县君割股,大卿与丞相放生。”
嘉中,文潞公、富郑公为相,刘丞相沆、王文安公尧臣为参知政事,始议立皇嗣,而事秘不传,虽英宗亦莫知也。元丰中,文安子同老上书,言“先帝之立,乃先臣在政府始议也,其始终事并藏于家。”及宣取,上惊叹久之。是时郑公、刘公、王公皆已薨,独潞公留守西京,遽召至阙,慰藉恩礼,穷极隆厚,册拜太尉。及还西都,上作诗送行,有“报主不言功”之句。两府并出饯,皆有诗,
王丞相禹玉诗有“功业特高嘉末,精神如破贝州时,盖谓是也。”
余充为环庆经略使,风涎暴卒,素善王中正,中正多意外称之,一日上前言及充之死,中正曰:“充素通理性,至其卒时,并无疾痛,倏忽而逝。”上一日以中正之言称于刘惟简,惟简曰:“以臣观之,恐只是猝死也。”
吴冲卿初作相,亦以收拾人物为先,首荐齐谌、井亮采。洎二人登对,咸不称旨,又荐李师德为台官,而师德不才。自是,秉政数年,以至薨日,更不荐士,
而三人者亦竟无闻于时也。
嘉中,近臣执政多表乞立皇嗣,或云蔡襄独有异议。暨英宗立,襄方为三司使,仁宗山陵,用度百出,而财用初甚窘迫,蔡夙夜经画,仅能给足,用是数被诘责。永昭复土,蔡遂乞知杭州,英宗即允所请。韩魏公时为相,因奏曰:“自来两制请郡,须三两章,今一请而允,礼数似太简也。”英宗曰:“使襄不再乞,则如之何?”卒与杭州,其为上不喜如此。
英宗素愤戚里之奢僭,初即位,殿前马步军都指挥使李璋家犯销金,即日下有司,必欲穷治。知开封府沈遘从容奏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