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士;南京兵部尚书李遂子材,亦以是科得隽;至四十四年乙丑,遂次子试,又举进士,时乃父尚在位云。降庆以后,耳目所及不必记矣。李文达,河南之南阳人;程篁墩、南直之休宁人,何以数千里外结姻?且程举鼎甲,年已二十有二,乃父信现任兵部侍郎,何以聘而未娶?且妇翁为读卷首臣,竟置前列,当时亦无异议,均不可解。
【壬辰会元】本朝开科以来,南宫壬辰凡四见矣。初为永乐十年,则林志居首;再为成化八年,则吴宽居首。林以解元会元登榜眼,吴以经魁会元登状元,俱掇巍科,居翰苑。至嘉靖十一年,则会元林春,万历二十年,则会元吴默,俱二甲进士,俱不得入词林,且两科又考庶常,而两公竟失之。是四公者,二林皆福建之福州人,二吴皆直隶之苏州人,同姓、同郡、同单名,前则同入鳌甲,后则同拜郎署,并馆选见遗,造物播弄,奇巧极矣!
【马铎李骐同母】马铎者,举永乐壬辰状元;李骐者,举永乐戊戌状元,俱福建之长乐人。世传其母先嫁马氏生铎,再
嫁李氏生子,即带马姓以为名,至文皇临轩胪唱,御笔改马为骐。二人固同母异父兄弟也。此说自幼闻之,弇州记奇事,亦以为诚然。及考二人志铭,则殊不尔。铎之母为卓氏,骐之嫡母为叶氏先亡继母黄氏,俱封安人,未几黄氏亦卒,骐寻下世。
然则二人,本不同母,何以世有此说?或因一时并贵,因讳而易其姓耶,是不可考矣。
【征叛王废乡试】宣德元年丙午科,顺天当乡试,以上亲征汉王高煦,不及开闱,此亦创见事也。又九十四年,为正德十四年己卯科,江西当乡试,会宁王宸濠反,亦废试事不举,时武宗亦自北率兵亲征。然江西省至嘉靖元年壬午科,上命并取一百九十人,以补前度之缺,而宣德己酉,顺天之补否,不可考矣。
【典史再举乡试】曹文忠(鼐)以典史中殿元,以辅臣死土木,人皆知之,又但知其以乡举弃校官改县尉耳。初鼐已中乡试,为山西代州教职,负才不屑卑冗,欲弃官再就试,为吏部驳奏,遂改授江西泰和典史;宣德七年解部匠至京,值京师大比,乞入试,大学士杨士奇怜而许之,遂再中顺天第二人,因连捷,遂魁天下。事见国史甚明。今世徒以典史会试巍科为奇,而再登贤书,抑奇之奇矣!其他坐斥去,而再入彀者,另记。
【举人充吏会试】先朝中式举人,会试不到者,降充吏。
如四川马湖府王有学等,后以展辨得免吏役,复入会场,已会纪其事矣。乃更有可异,正统三年,行在锦衣卫司吏莫焕等奏:“臣等俱中宣德七年乡举,以疾病会试逾期,礼部授例责充
吏役,不敢辞避,第求仍许会试,以图进取。”上从其请。夫摈贤书为功曹,固为苛政,然祖制不可违。若已列胥吏,复入南宫,不几辱宾兴盛礼欤?何不引王有学等例,还其故物而就试欤?因思后日弘治间,唐寅、徐经等,亦以罣误充吏,亦可如莫焕等,望格外之恩矣。此等事真是异典。进士以杂流起家者,如驿丞、吏员、承差、书算之属,皆同诸生乡试也,既登解籍,则为乡贡士,非复杂流矣。今既降充吏役,此后仅可列仕版耳,仍歌鹿鸣而来,则稀有之事也。
【驿丞进士】宣德八年癸丑,曹鼐以泰和典史登状元,以为异事。而不知正统四年己未,第五十九名李郁,江西丰城人,下书“承差习《礼记》”;成化十四年戊戌科,第一百五十三名谭溥,其下直书“山东东阿县田县驿驿丞,习《书》”,此仅见之会录中耳。弇州奇事述及科试考,皆不之载。若正统七年壬戌科,一百二十一名郑温,为直隶松陵驿丞,则弇州已记之矣。
【乡试遇水火灾】正统三年戊午,顺天乡试,首场毕之夕遇火,士子试卷颇有毁废者。有司惧得罪,但请修葺场屋,以毕两试。时会鹤龄以侍读学士为正考官,独不可曰:“非再试无以涤百弊,昭至公,何惜一日之费,不成此盛举哉?”有司以二说奏,上命如鹤禽言,改用十五日为首场,是科更称得士。
至弘治五年壬子,浙江乡试,首场遇大雨,漂浮号舍,不能坐立,士子哗扰,竞散而出,约束之不能止。监临御史、监察宪臣,俱欲罢试,独左布政刘大夏曰:“暴雨必有息时,可令自揣能文者听其愿留,勿随众去。当以留者为准,阅其文登榜。”
于是存者尚有八百余人,悉命还号舍,雨果止,于是仍如额取
足数。比榜出,人谓得人胜他科。按此两番变故,实出意外,曾欲再举以消弊孔,刘欲毕试以完大典,俱审时度势,切中事理,宾兴俱赖以告成。事若相反,其得体则一也。按天顺七年癸未,会试首场,亦遇火,焚死举人九十余人,则试卷尚未成文。以故改本年八月再试,至次年二月胪唱,虽称天顺八年,而英宗已先一月升遐不及临轩矣。英庙在御,乡会二试,盖两罹郁修云。
【内官子弟登第】景泰五年甲戌科,二甲进士牛轮,顺天涿州人,登科录书其叔玉为司礼监左监丞。按玉横于天顺之末,成化之初,李文达会面辱之,至今有《学士醉归图》传世,其在景泰时,何以遂登之录?且书叔亦非故事,时高文义、于忠愍俱称正人,为读卷官,何以置不间也?若正统十三年戊辰科,二甲进士李泰,顺天香河县人,登科录书“父永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