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而求之末。抑亦过矣。今职敬陈三弊。一曰抽汛。夫兵各有营。营各有汛。汛各有地。不得擅离。今防昌营兵。自奉裁之后。仅存九十一名。除墩台塘汛外。现在番上者。止三十三名。而又抽去六名。给役帅府。又闻各营汛之兵。皆有抽役。窃思琼郡文武将吏。建牙相望。已得居重之势矣。水陆三营。海南一卫。兵力厚集。已无寡弱之虞矣。昌化边长地旷。营兵止有此数。而又抽去六名。使现伍者代之当差。然则兵力安得不困。地方安得无虞。即使侥幸无事。而乱经制之宜。缺行伍之用。上有私役官军之咎。下有擅离汛地之殃。谁为之统率者。而顾令若是。诚宜移咨帅府。亟令发还。庶多一人即收一人之用。多一伍可宽众伍之力。上成帅府之美。而下收兵士之心。莫要于此矣。一曰杂派。国家兵饷百万。既已解营。而又令州县监放者。恐其扣克也。恐其虚冒也。今防冒兵六名。在府支饷者。封疆大臣。谅无虚冒之事。此外八十余名。在县支饷者。公同验放。亦无扣克之情。然闻军中交际不赀。用度奢侈。上自帅府执事。下至汛目管队。凡有公私杂费。无不派之于兵。区区月给之饷。所余几何。幸赖海南兵皆土著。皆有父母妻子之恋。吞声忍气。不敢稍有异心。若如白沙之兵。无籍相聚。则近日之变生矣。夫 国家之制。文武不相统摄。虽令州县监放。而州县不能禁其交际。不能禁其奢侈。则又安能禁其杂派。至于兵日以穷。而债折军器。又日益穷而至于为暴。然且责以监放。勒其印结。州县之结出。将领以为固然而不见德。州县之结不出。将领且嫉视州县而不相辑睦矣。且非独将领然也。士卒畏将领之威。而不敢诉之州县。将领畏士卒之有后言。而纵之生事地方。及至州县约束。将领又从而庇之。于是士卒乐其宽纵。转忘将领之朘削。而深仇有司之绳押矣。是士卒亦不见德也。窃谓兵饷已经解营。当如前岁提督之疏。竟令营将放支。勿复关白州县。若仍责州县监放。因循故套。下不见德于士卒。上不见德于将领。州县方救过不暇。而欲与不相统摄离心离德之将士共商御暴之宜。此必有所不能。诚宜授州县以察核之权。使放粮之后。士卒出具并无杂派结状。投递存案。有即许诣州县告理。勿具结状。若不行告理而具状者。州县乞勿从坐。先收士卒之心。以为州县之卫。又莫要于此矣。一曰补伍。职闻明将戚继光之言。天下官莫如守令。兵莫如父子兄弟。父子兄弟之兵。非守令不能调集。故其备倭浙东也。官已至参将。特荐知县赵大河为监军。使大河签报。而已选而用之。夫继光方奉朝命。团练土著。岂不能自行召募。诚以土著之兵。必系里甲。非亲民之官。不能知其丁粮之多寡。故不敢以兵备而妨国课也。今海南兵皆里甲。而营将竟行召募。不令州县与闻。奸兵逋赋役者。朝入行伍。夕即瞪目以视州县。以为无如我何矣。夫继光之练土兵也。用子弟以卫父兄。使知亲上死长之义。海南之用土兵也。率子弟以叛父兄。先假之以犯上凌长之威。彼既无义。又安能勇。此非所以齐士心也。窃谓自今以后。行伍有缺。诚宜属州县签报。而营将选而用之。一如继光之法。庶兵民不相为厉。文武不相掣肘。而御暴之计。又莫要于此矣。凡此三事。所以恤民。即所以御暴。在职官守所关。不得不言。仰祈体恤兵民。移咨帅府。通怀商榷。酌议允行。舍此而求之于末。终无所济。
请展裁兵期限疏
姚文然
臣日来风闻有裁兵之议。窃思内地冗兵。有糜粮饷。兵日增则饷日绌。裁兵以裕饷。 庙谟实为深远。区画自然周备。但臣愚见过虑。以为裁兵宜以渐也。兵有新增之兵。有经制久设之兵。议裁新增之兵。尚可于经制缺额中补伍。若将新旧之兵。一时议裁。则旧兵有失粮之怨。新兵无补伍之望。将众多无赖无归之人。聚之于一地。迫之以一时分散。恐众聚则势成。人急则变生。虽有贤督抚提镇加意安插。非易事也。方今无事之地。惟直隶山东山西河南江南等处。兵戢民安。财赋足额。实为天下根本。至此等处地方。虽称腹里。亦多有深山险阻之处。万一有铤而走险者。虽无足虑。然亦不可不深虑也。臣请 部酌议。即于见在议裁之兵。将新增者分其缓急。次第裁。其经制旧兵。暂且照旧存。俟新兵裁汰。事毕之后。再为酌议。行令该管理军务各官。将老弱者陆续裁汰。事故者勿补。以渐销去。及至所裁之定额而止。不必新旧各项兵丁。一时同裁。庶裁兵有渐。而饷亦渐裕矣。臣书生迂愚。过虑之见。既晓夜萦回于胸中。不敢不据所见冒陈。可否采择。仰候※※睿鉴施行。
广南藩兵议
潘耒
康熙十九年八月十日。命廷臣集议尚之信事。臣咸以之信恶逆罪大。请置极典。 皇上念其先人之劳。特赐之信自尽。臣以叛党不可宽。执奏再四。仅戮其同谋弟四人。余亦无所问。 皇上如天之度。于是卓绝千古矣。平南藩下。旧有卒万人。既诛之信。其军未有所属。措置之道。言人人殊。参而伍之。似乎分隶八旗之说为最长。虽然。未易言也。为是有四善。亦有三难。请言其概。藩下之人。习于骄横。兵兴以来。尝有咆哮恣睢之心。类非他将所能约束也。缓之则骄不可用。急之则铤而走险。岭南之地。依山阻海。一有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