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常卿徐元珙条奏北郊之礼。皇地祇位北向。 祖宗配位。当以西为左。东为右。请察政和礼改正。奉 皇上面谕。令学士臣干学臣菼。考论古时所行典礼。撰议以进者。臣等窃思凡祀典有正位。方有配位。配位之左右不同。正位向南。则东则左而西为右。正位向北。则西为左而东为右。臣谨案北郊配位。自汉光武中元二年始。地祇南向。薄太后配位东设西向。唐开元二十一年祭地方丘。地祇南向。高祖配位东设西向。此地祇南向。配位居左之证也。至宋政和四年。用北墉答阴之义。改地坛向北。配位从正位而改。故宋太祖位。西设东向。地祇既北向。则配位以西为上。西方即左也。此地祇北向。配位居左之证也。明嘉靖九年。建方泽坛于安定门外。用宋旧制。地祇北向。则当以西为左矣。而其配位犹设于东。与古礼不合。 本朝因之。未曾改正。但明制配位。止一太祖。我朝 三圣并配。所设 祖宗位次。尤宜详为考定。今廷臣惮于改作。不考政和之礼。托言地道尚右。谓不必更张。似非笃论。其曰地道尚右者。乃周礼注疏。解左宗庙右社稷之义。郊坛配位。从未尝以此为断。臣谨案嘉靖祀典考云。礼臣进呈陈设图式。方丘坛皇祇北向。配位居左。是嘉靖时尚左而不尚右明矣。顺治十四年。礼部题请奉安神主配向方泽礼。恭奉 太祖配位于左。 太宗配位于右。是 本朝之制。亦尚左而非尚右明矣。嘉靖议礼诸臣。原知以左为尊。而礼官误执以东为左。当是有司之过。有待于 本朝厘正者也。至有以社稷坛尚右为言者。臣谨按社东稷西。异坛同壝。主皆北向。各自成尊。其来已久。然魏晋社坛。间或南向。惟萧齐武帝时。何佟之建议。社坛北向。稷坛东向。是稷为配社之坛。岂非配当在左乎。唐开元礼。太社太稷北向。设后土于太社之左。设后稷于太稷之左。俱东向。夫曰左。则非尚右矣。曰东向。则在西方矣。岂非以西为左而配必在左乎。宋政和五礼。及孝宗时社稷配位。皆西设东向。以居于左。明世宗实录。嘉请九年正月。亦有勾龙后稷西北东向一条。惟会典所载。东西方向稍异耳。足知社稷北向则配位当在西方。虽与地坛之制不同。其配位居左。于理则一。此正可以参稽而得者也。若夫唐宋明郊祀。亦有三祖二祖并侑之礼。皆以序设位一方。不分左右。莫若降集议。采用旧典。无使三后在天之灵。稍有未安。臣等浅学识。仰承 明问。不敢不以所闻具对。谨议。
地坛配位
徐干学
或问予之论地坛配位。谓配必在左。左右无定。而东西一定。有说乎。曰有。尝历考前代地坛之制。自汉而唐而宋而金。率皆南向。既已南向。则祖宗配位。必东设西向。以居于左。不待言矣。若北向则自宋政和四年始。其时以太祖配地。用太常礼院言。西设而东向行凡十二年。夫正位南向。则配位以东为左。正位北向。则配位以西为左。此义之最易明者。此宋政和之制。允合典礼。确不可移者也。迨明嘉靖间。分建南北。为坛北郊。我 朝因之而不变。皇祇之正位由是而定矣。而 祖宗之配位乃有可议者。则自有明之贻误也。彼时夏桂洲诸臣纷纷建议。止论南北之宜分不宜合。配享之宜一不宜二。未有援宋政和之制。以明北坛配位之宜西不宜东者。遂至以太祖东设西向与天坛无异。而不知地坛左右相易。与天坛大不侔矣。我 朝因其制。亦奉 太祖居右。而 三圣并侑。遂致有昭穆越次之嫌。此所宜急为更定也。曰地道尚右。何必左耶。曰非也。明之以太祖居右。及我 朝之奉 太祖居右。皆非谓地坛之内。遂宜以右为尊也。亦皆知左之为尊。而谓配位必宜居右也。何以言之。嘉靖祀典。礼臣题请圜丘上帝南向。配位居左。方丘地祇北向。配位居左。则曩日朝议以左为尊也明甚。我 朝顺治十四年。 上谕奉 太祖 太宗配享方泽。礼部题请奉安 太祖配位于左。 太宗配位于右。奉 旨是。遵行在案。则当时 圣裁以左为尊也又明甚。夫既以左为尊。而明会典所载。及今现行坛制乃皆居右者。此直有司奉行之误。执东为左。一时未及详审耳。夫岂有尚右之说。以右为尊。而谓地坛配位宜居于右也哉。是则今日之更定。非更定前明之制也。亦非更定我 世祖之制也。不过更定有司之误。正以合乎前明居左之说之欲行而未行者也。正以遵我 世祖时居左之说之欲行而未行者也。要之今日配位谓不宜更定者。必谓天坛南向。以东为左。地坛北向。亦以东为左。然后可。知其不然。则固明知地坛之内以东为右也。夫既知地坛之以东为右也。而乃以尚右文其说何耶。此其所以急宜更定也。曰明制社稷坛之配。后土西向。后稷东向。是东西无一定乎。曰此明祖一时之见。非有所据也。开元礼载祭太社太稷仪。设太社太稷于坛上北向。设后土于太社之左。设后稷于太稷之左。俱东向。又诸州祭社稷仪。社坛稷坛皆北向。设后土于社神之左。设后稷于稷神之左。俱东向。政和五礼新仪。载社坛北向。以后土配东向。稷坛北向。以后稷配亦东向。是康宋后土后稷配位。皆西设东向。以居于左。并无尚右之说也。宋孝宗熙四年。设社稷于坛之南方北向。设后土勾芒氏后稷氏位于其西。东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