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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皇朝经世文编-清-贺长龄-第350页

其身者。汉高帝四年。初为算赋。民年十五以上出一赋。人百二十钱为一算。至五十六而除。二十而傅给繇役。亦五十六而除。是一人之身。役之兼税之也。后世因之计口出财。遂谓之曰户口。唐租庸调法。亦皆论丁。一年之间。纳租之外。一丁出银十四两。出力二十日。是不惟税役兼于一身。而税役之法。又视汉为过重矣。今制赋税。一出于田。役民之力。一以黄册为定。十年编审。以次轮当。其法视汉唐为简。然汉唐之弊在并赋役于丁。丁困则多逃亡。今时之弊在并赋役于田。田困则多抛荒。均之未得古法也。
差役雇役二法。王安石司马公各主一法。邵伯温以为吴蜀便雇役。秦晋便差役。吕公着又谓二法利害相半。因其利而去其害。二法皆可行。是皆得其一说。而未为至当。邱文庄有言。古今役民之法。必兼用是二者。然后行之不偏。斯言殊为中。盖即一县之中有某役宜用差者。有某役宜用雇者。一役之中有某地宜于雇者。有某地宜于差者。是必县官一一用心经理。未可执方用药也。
凡户口丁田册籍。最为难定。非县官坐于堂上。耆正吏胥奔走于堂下。便可支吾办事也。必须简求一县人才。县官亲临。讲究既得其道。则授之以法。俾之逐乡逐里。一一踏勘报明。无分毫渗漏。方为得法。此作邑致治之根本。根本一立。以行政教。以比追胥。以诘讼狱。以简师徒。万事皆原于此。治邑者不可不知。予于治乡三约中。颇详其法。
凡户口丁田册。在州县断不可不详。而在朝廷则但当职要。不必职详也。每见十年大造。费民间无限金钱。不过置之高阁。终未必得实数。则何如令州县竟具总数达部之为得哉。但府与司不可不存副本。恐有散亡遗失之患耳。
歌谣有极切时事者。亦有不可尽据者。贾似道当国。行推排法。民间大扰。太学生为诗云。三分天下二分亡。犹把山河寸寸量。总使一坵添一亩。也应不似旧封疆。此切时事者也。万历时。江陵相公当国。丈量田地。吴中诗云。量尽山田与水田。只留沧海与青天。如今那有闲州渚。寄语沙鸥莫浪眠。然是时吴中经界久坏。赋役不均。得此始正。至于今赖之。此不可尽据者也。总之。同是一法。用得其人则治。用不得其人则乱。君子亦择人而慎用之耳。至于愚民。可与乐成。难与虑始。孔子与子产。尚不能免初政之谤。他人乎。苟行之有法。则一二年间。公论自出也。
田亩赋重。则人争隐漏以逃赋。欲增田亩者。无如薄赋。故李翱曰。人知重赋之可以得财。而不知轻敛之得财愈多也。丁口之徭重。则人争隐漏以避役。欲增丁口者。无如轻徭。故马端临曰。庸调之征愈增。则户口之数愈减也。二公之言。可谓知本矣。
凡州县钱粮。有多年未完者。有已完那借不明者。有未解者。有已解而多年未获批回者。因头绪甚多。文卷浩繁。官司不及致详。吏胥因而作弊。刚设格眼册。凡一应钱粮。俱照年分逐年开列。某项已解。某项未解。某项领否批回。其存留给放等项。亦俱细细开列。凡遇抚按巡历。不必造册。即将此册送比。比后印官仍自亲收。遇升迁事故。即申抚院。交代明白。方许离任。如此可杜官吏侵渔之弊。
钱粮外有均徭一事。钱粮正供有额。独均徭官自为政。时时增益。吏胥上下其手。小民不知。无从控诉。刚设均徭法。凡一县中。科其田地人丁及一岁杂费之数。约为通法定制。每亩出均徭银若干。不增不减。其一县费用。听县官于均徭银中自为伸缩。断不许于均徭溢额。使吏胥不得上下其手。诚至钞之法也。
纪顺治间钱粮数目 
张玉书
从来创业之主。享有胜国之资。不烦征敛。而国用滋富。汉之承秦。唐之承隋。明之承元。皆是道也。惟宋当五代纷争之后。海内衰耗。差逊汉唐。而左藏之库。积金如山。则犹有余蓄焉。前明之末。政厉民。始以军兴旁午。议加辽饷。继以民贫盗起。复加剿饷。终以各边抽练。复加练饷。催科无艺。中外萧然。迄国家以仁义之师。入关靖寇。而中原赤子。业已折骸断骨于百战之余。其所谓内库之帑藏。又已尽罹贼。盖实遗我一空虚之国也。   世祖章皇帝既定大业。席疲民。下  诏首除三饷如拯焚溺。继定赋役全书。一准前明万历中年旧额。税敛亦綦薄矣。独是多方未靖。虎旅四征。今年下两浙。明年定八闽。又明年克楚蜀。克两粤。辇金输粟。相望于道。方顺治八九年间。岁入额赋一千四百八十五万九千有奇。而诸路兵饷。岁需一千三百余万。加以各项经费二百余万。计岁出至一千五百七十三万四千有奇。出浮于入者。凡八十七万五千有奇。至十三年以后。又增饷至二千万。嗣又增至二千四百万。时额赋所入。除存留项外。仅一千九百六十万。饷额缺至四百万。而各项经费犹不与焉。国用之匮乏。盖视前代为独甚。而我   先皇帝爱民如子。必不忍为苟且目前之计。于额赋外少加毫末。汰冗员。抑繁费。躬行俭约。为天下先。自亲政以后。在宥十年。未尝兴一不急之工。采一玩好之物。军需浩繁。悉取给于节省之余。而发帑金以赈凶荒。赐田租以苏疾困。数岁之中。  诏书屡降。自古开创之主。宽仁恭俭。未有若斯之盛者也。谨录十七年岁入之数如左。后之览者。仰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