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世间事事物物亦到处形其缺陷。生平无他嗜好。每处一地。临一事。即就其地其事。悉心讲求。以期稍有裨益。然志广愿奢。百未如愿。事虽未成。心实难已。有时过于劳悴。而亦不觉。觉亦不复惜也。年来精力。渐不如前。而又当此繁剧之地。随事经理。已苦难支。若遇有疑难。心要如此而力有不能者。则寝食作止。常悬心目。不能摆脱。不以事累心。役物而不役于物。捧读明训。益服知我之切而爱我之深也。
寄周人骥书
陈宏谋
圣天子明目达聪。广开言路。为臣子者。惟有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庶为尽职。不必问之部议之准行与否也。司马温公云。当志其大。舍其细。先其急。后其缓。而汲汲于名者深戒焉。此为台谏树之鹄矣。台中言事。自以事在可行。方不虚建白之意。然果有关于 国计民生。虽一时格于时议。不尽施行。而言为人人心中所欲言。事为近今所共见。存此一议。安知异日不施行耶。此又不在乎一时之从违。而在乎情理之不易也。若有事在必行。而行之无益。且不如其不行者。则又不如其已矣。至于入告之体。尤须平心静气以出之。词不必已甚。意不必过激。乃为得体。于事始克有济。古人所以致叹于立说之难也。建言者执其一二。动以所见不谬。极力形容。初不知情态不一。知有此说。而不知更有一说。以此动难相服。反启龃龉。皆此故耳。
与某公
方苞
接来示。自分此生。恐无缘更毕志于经学。此嗜学者之衷言也。然古之人得行其志。则无所为书。圣人作经。亦望学者实体诸身。循而达之。以与民同患耳。一命之吏。苟能职思其居。天德王道。将于是乎寄焉。矧膺古牧伯之任。环地数千里。视其注措以为休戚者乎。仆窃观近代。所号为巨人长者。大率以生人为仁。而不知生其所不当生。则仁于生者。而大不仁于死者。以有容为德。而不知容其所不可容。则德于有罪者。而大不德于无辜者。传曰。恶人在位。弗去不祥。恶在他人。而引为己之不祥。何也。力能去之。而任其播恶于众。则恶非其恶也。是谓拂天地之性。而亏本心之明。其不祥大焉。抑又闻君子之行。必严于终。往者环溪魏公。践履实。立朝谔谔。为势家所惮。造辟之言。天下矜诵。以为无愧古贤。而论定之后。竟不得与汤陆齐称。徒以巡察畿辅。不复有特操耳。孝先张公。天资浑厚。可欺以方。其抚江苏。闲有过举。未惬众心。一旦奋不顾利害。排击憸壬。然后平生志事。昭然若揭日月而行。吾子历令守监司。渐登大府。仁声义问。所至翕然。惜无由着直节于中朝。然就今所居之地。而言其职之所当言。则视张为易。视魏则尤易矣。信能举邦人所重足而望海内士大夫所倾耳以听者扬于王庭。使天下知儒者之学刚柔无常。应物而动。皆可以为后世标准。其有功于圣道为何如。又安用口吟手披。为处隐就闲者之经学哉。仆晚交得吾子。道义之合。视平生昵好。殆有过焉。故所以致相爱重之道者。惟兼魏张之直节。而比肩于汤陆。幸无以为妄言而漫听之。
调燮弭灾疏顺治十七年
御史季振宜
奏为政辅调燮宜施以弭灾沴事。臣近读 上谕。痛加刻责。想天下养生。莫不涕零。举朝臣子。当有愧死者矣。但 上谕内。兴革责之部院。条奏责之科道。而内阁诸臣反阙焉未及。臣闻三公得人则逸。不得其人则劳。且阴阳之不调。宰相责也。故有因水旱而策免。有不待策免而自引退者。往往见之史册矣。夫天下事惟宰相得言之。倘用一人不当。则一方安危系焉。而以人事君者。岂容默默箝口乎。或行一政未妥。则天下治乱关焉。而言无不尽者。岂肯悠悠从事乎。夫用人行政。其将用未用将行未行之际。差之毫厘。失之千里。中有不容发者。 天颜咫尺呼吸可通惟有内阁诸臣而已矣。身居密切之地。苟怀缄默之风。宰相亦何尝之有。一切凡人皆可为之。又何藉乎梦卜以求也哉。今日天下大事。莫过兵戎钱谷。内外章奏。或有然眉之急。势如风火者。亦必待各部之议奏。旷日持久。及其议覆。不论当与不当。又皆依议矣。臣因思内阁诸臣。 皇上皆加以六卿之衔。原非虚宠以名位。而实求其顾名思义。无忝厥位。内阁诸臣。由六卿进阶者强居大半。岂在部之时。犹知部务。改头换面。遂尔忘之耶。臣读 上谕云。十二三年间。时有过举。夫 皇上亲政以来。忧勤惕厉。百度维新。原未见有过举也。 皇上既以为有过举。是必有过举矣。试问其举之之时。亦曾有言其过者否。宰相之不言非其验欤。总之天时不齐。不过目前之患。可以藉 皇上之修省而感格。宰相不言且为万世之忧。必尽破从前之积习而改图。倘 皇上原禁其谠言危论。自今以后。敢祈 皇上虚怀下问。以收其嘉谟之实效。 皇上业以心膂股肱寄之矣。而内阁诸臣。犹然畏首畏尾。空空无遗。或避市恩之嫌。或以文具自便。徒拟票四五字。以了宰相事业。则生食一品二品之俸。死享三坛六坛之祭。生死皆荷 君恩。曾不若懦夫之立志。 皇上优待大臣。纵不加以谴责。清夜扪心。恐有难以自慰者矣。
敬陈一德之箴疏顺治十七年
给事中姜希辙
臣闻君臣一德。上下同心。故大禹谟曰。后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