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凡学之道。在因吾所知以求其所不知。是谓精一以致二。虽杪必效。无畏所不知而阻其所知。在因吾之所能而求古人。无循古人之所能而忘吾身。无达于心而畏难于手。无玩其词而不求诸声。无割裂首尾而资高言。无改易途辙而适异路。无小有所获而襮于人。人无告人以不问而取憎。无畏乎时讥。无疑乎古人。无欺乎后人。吾与平甫其乐是而终吾身乎。进于是而有事业焉。是待时而成者也。进于是而有道德焉。吾不敢为平甫限也。然平甫之所志于是文者。固舍是而末由以成者乎。
城南书舍图序
吴嘉宾
昔人谓年少读书之时。非著书之时。予尝以为不然。君子终其身无著书之时也。岂独年少哉。虽然。读书矣。将无疑乎。将无信乎。将无是非乎。疑者将弃之乎。信者将意之乎。是非者将一之乎。必将析其疑。同其信。别白其是非也。如是则安能以无着。着之为言。显吾之所藏于心者而已。所谓着之于策也。非作也。如使吾奋然曰。吾方著书教后世。古人之为言者不备也。虽圣人敢有如是之一日乎哉。如使吾析其疑。同其信。别白其是非。著书即读书也。无读无着。无着无读。读如听辞。着如论谳。今语治狱者曰。子姑听辞勿论谳可乎。自宋以后。士之著书者多。由读书者多也。弊在不忍而兼存之尔。善读书者。勤慎所存。吾读书而疑焉。毋曰疑而已。必有说。吾着吾之所以疑。他日有以思也。观说者。亦得吾之所以疑。有以为吾释也。吾读书而信焉。毋曰信而已。必有说。吾着吾之所以信。他日有以据也。观说者。亦得吾之所以信。有以为吾征也。吾读书而是非焉。毋曰是非而已。必有说。吾着吾之所以是非。他日有以辨也。观说者。亦得吾之所以是非。有以为吾折衷也。如是乃可以明吾心。修吾辞。退然而让曰。吾未敢著书。是自欺自匿之道也。是塞来者之术也。著书犹言语也。吾言而善。天下将应焉。而吾将求益焉。吾言而不善。天下将违焉。而吾将改以从善焉。慎之可也。貌为默不可也。今之世。妄说者亦多矣。彼固有说。而后天下得以知其妄也。否则妄者且冒贤矣。惩妄而废说。与因噎而废食。奚以异哉。夫妄者。虽戒之不止也。使谨者畏而不敢言。则吾心之所得。将何由而待正于天下后世欤。吾友叶润臣为城南书舍图。请予一言。润臣从父兄之后。其能读书吾知之。其能不徒读书吾俟之。润臣谨者也。故以其素与润臣交相勉者。书以为赠。
卷七 学术七师友
师说上
姚莹
士之不振于天下也非一日矣。道德废。功业薄。气节丧。文章衰。礼义廉耻何物乎。不得而知也。国家之养士也亦非一日矣。具科条。明法令。教之有长。进之有阶。乃欲正人心而人心日敝。欲端士习而士习日非。不究其本。徒恃一二俗吏。以区区尺寸之法绳之。此岂有得哉。或曰。士也者。视上之所养古者先王之养士也。禄足以代耕。赐足以周困。凡入学者。太子以下得与之齿。而王与公卿大夫又以时入学。亲与雍容揖让。其礼也隆。其情也洽。有不率教。移之郊遂而已。戳辱不及焉。异等于凡民也。后世教不同而礼益薄。俊秀之选。古所以表章德艺也。今以为荣身之名。卿大夫之位。君所与共治天下也。今以为施恩之具。上之临下。分绝而不通。下之应上。日偷而不实。其不振也固宜。吾独以为不然。今夫古礼之不可复也。亦犹江河之不可复返矣。激而行之。不若顺而导之之利也。治于其委。不若清于其原之易也。清其原奈何。曰。教士之责。君与师均。而今日之势。师道尤重。士大夫皆延师教弟子矣。弟子虽不。莫不以先入为主。其教之也。示之法。鼓其志而已。夫所为法何法也。将使之汨没心性。蔑弃品节。求为世俗之学。以取富贵乎。抑将追古人之学。以立身成名于天下也。童子何知见可悦者则志之而已。今不使之悦于道德功业气节文章。而使之悦乎科名荣利。与夫一切苟之事以为志。呜呼。志则荒矣。异时倾巧奸佞。败节堕名。负君亲。辱乡党。其生也悠悠。其没也泯泯。乃始咎其学术之不正。不亦大可悲哉。夫人至倾巧奸佞。败节堕名。负君亲。辱乡党。悠悠以生。泯泯以死。则礼义廉耻之亡久矣。顾何为而至斯极也。岂非始教者未得其道与。扬子曰。师道立则善人多。此人心学术之所由来也。
师说下
姚莹
天下之事。其始也行之甚易。而信之甚难。其卒也成之匪难。而行之实难。教人者。能明其难易之故。而利导之。亦可以师矣。君子之观人也。必先器识。今有士于此。其少也。确确然。崭崭然。及其长也。颀颀然。轩轩然。此其圭角早程规模已具者。贤父兄之所乐。而常人亦卜为令器者也。又有士于此。其少也。循循然。庄庄然。及其长也。浩浩然。汪汪然。此其圭角不形志量莫测者。贤人君子之所叹望。而父兄或以为无用亦有矣。虽然。斯士之卒有用与否。吾无以必之矣。则必之于其师。师之言曰。是易成也。吾以难期之。则斯士幸矣。师之言曰。是难能也。吾以易速之。则斯士其尚可虑乎。嗟乎。士既不及隆古之时。得沐先王之教泽。出入学校之中。与贤君卿大夫相接。以修明乎孝弟忠信之义。雍容乎典章礼乐之文。退又不得当世之名贤硕儒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