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本之诗书以研其虑。循之礼乐以涤其邪。率之仁义以长其善。体之忠信贞廉以端其轨。稽之理乱兴废以扩其识。其未得之也。蹙然不敢自安。其既得之也。抑然不敢自是。潜而不耀。充而不溢。夫然故道立于此。行动于彼。播乎家庭。达乎州党。闻乎朝廷。名誉之来也。匪伊朝夕已。后之君子。非学是积。唯誉是求。非唯求之。又捷得之。以虚声炫实听。以伪行猎高名。考其本末经纬。未有见也。而籍籍者相属焉。謷然自以为得计。方讥积学者之拙于应时也。亦已谬矣。故曰枝叶之言。上士弗称。飞蓬之闻。王者弗宾。谓誉之无本也。夫学犹染也。渐渍深而丹黄黼黻之文烂焉。不然。则绘画而已矣。久且继之以剥落。学犹耕也。穮力而颖栗坚好之收倍焉。不然。则卤莽而已矣。甚且杂之以秕稗。层青生于幽崖。而梯山者不惮其远。明珠产于赤水。而采渊者不避其深。火不言烈而焰灼焉。石不言坚而体贞焉。林之茂。鸟斯集矣。饵之芳。鱼斯至矣。君子审此。有积学以致誉。无积誉以为学。诗曰。风雨如晦。鸡鸣不已。盖言学也。又曰。鼓钟于宫。声闻于外。盖言誉也。
文敝
吴敏树
今天下学士。懵然于其所学。内不知所以治身。外不知所以治人者。岂非时文之由哉。夫时文者。习于圣人贤人之言而附以儒者之说。其所称非修己之实。则治国平天下之道也。然而学者日习为之。且内不知所以治身。外不知所以治人者何耶。今之为时文者。非果能明于圣人贤人之心。知其事而言之者也。村塾十岁之童子。麤诵章句。操笔而学为文。则其所言。莫非尧舜三代之故。孔子孟子之为人。其实衣服饮食之事。皆无晓也。而时文以取士既久。四子书之言。所用以为之题者。益乱且碎。语其种类。凡有数十。学者欲皆备之。则穷日之力而不足以给。又乌知其它。是故其师之所坐堂而讲。弟子之所执卷以听。居之所切劘。课试之所高下。非是无有也。其于治身治人之道。则曰非我事也。我不知也。我知为圣人贤人言之尔。是故入而事其亲。出而游于其乡。无以异于蒙不识字之人也。又恐不及焉。及其一旦窃科第而将入于官。乃始学为仕宦走趋之术。一切官府之仪状品式。而往充位焉。而今世法令所以待夫天下之事者。皆未之闻也。是故今之天下。有人曰我将治身而为其。善。去其恶。则必归于阴骘感应之书。有人曰我将治人而清其狱讼。理其簿书。则必师乎刑名幕客之辈。夫以阴骘感应之书而尊于圣人贤人之教。以刑名幕客之辈而傲于服习仁义之人而为之师。然则今之学士。岂不辱孔孟而羞儒名哉。故时文之敝。至今日而极矣。呜呼。其将何道而变之。
文人少达多穷论
邵懿辰
古文人自屈原而下。多幽忧困辱。崎岖隐闵。未有泰然终世而无患者。昔贤论之。以谓名者造物之所靳。既报以不朽矣。其它福祥。殆不能兼欤。而文人搜刻琢雕。穷天地之奥变。发露万物之情状。造物者固亦忌之。而遂诒以穷。余则以谓古人文章之工巧。非在于佚乐而得之也。盖必自其穷者居平规摩诵习于所为。呜唈不快之意态时或遇之。久之而心志与为流通。其气之所乘。遂有冥相感召者。譬之草木枝叶。必类其本。是以文之工者日益肖。而境之觭穷而不偶。亦不幸往往似之。且夫人世纷华好美之物。其忽焉而骤至者盖少。必自其心神积注焉。而后司命者乃不舍此而他属。太史公曰。诚壹之所致是也。今彼所用心乃在于寂寥无人之境。追古之穷者。相与驰骋上下而觊与之并。当夫志满意得。动之以可欲。而固有所不顾。及其憔悴无聊之后。他人之休明显赫。亦不能无少望。而要有所以自得者。如排云气倚阊阖莽乎窥天之外。下视庸人龊夫之所享受。有若井邑烟舍。埃污溷浊。曾不足以动其一眄。夫其自得。如此。故神者亦阴鉴其志。俾之自遂其所乐。而不强与以所不能。此自昔工文事而致穷取困之大都也。抑尝观名人文集。凡其骨肉枝叶。以及亲懿而交密者。可悲可痛之事。不一而足。岂真物之腐臭者近必染哉。今夫一乡一邑。有文人而享大名者出焉。与有故旧姻连者。皆得附名端。托青云而不朽。则其得于此而啬于彼。亦必有故矣。嗟乎。邱明以盲。迁以腐。退之以谪。永叔以谗。子厚子瞻几蒙大戮。而孔文举蔡伯喈竟逢难而不免其身。其可畏若此。而后之士尚犹执简泚笔。穷力奋追而不知止。抑独何与。
示庆藩论文士
郭昆焘
近有以血性著名。而轻于去就。罔顾义理。以清流自命。而贪于货贿。不恤人言。徒挟其文笔词锋。涂饰天下之耳目。天下士亦相与翕然称之。盖叔世之是非其不可恃久矣。数十年来经历世故。窃见夫文采擅场。心术常不可问。究竟所谓文采者。浮而不实。知言之君子。必不至为其所愚。特无如世俗悠悠。知言者少。一二有识者又务为善善从长爱其才而略其短。遂任其欺世盗名。因以藉行其私。而流为人心之害。可慨也已。适与沅浦诸公评论时贤。有激于中。感而书此。并示汝曹志之。
请续修 四库全书疏光绪十五年
翰林院编修王懿荣
为 四库全书。事关文教。请俟方略会典两书告成后。恳 恩特饬续修事。臣伏见乾隆朝。 高宗纯皇帝钦定四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