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唐宋以后。士大夫皆以科目进。故儒耻为吏。所学皆拘谫不通。于六部之事。皆漠然不以关其虑。故授其权于胥吏。而无如何。且六官长贰。迁转无常。不得久于其任。故獘窦易生。诚使士之以科目进者。皆通知六部之事。又复久于其任。得以知利病之所以然。则胥吏虽欲奸而无如何。为人君者。又复开诚布公。与臣相接。但持大体。而不以苛法绳之。则天下庶可得而治矣。
前因时论十胥役
吴铤
三代之役。军旅田役追胥之役也。后世均废而无一存焉。汉时尚有乡遂之官。至唐宋则皆降而为役矣。案府史胥徒。后世以为官役。而以乡遂之官为民役。唐时官役不足济事。乃借助于民役。宋时因之。衙前之役如府史。耆长壮丁散从承符弓手之役如胥徒。而官役之府史胥徒自若也。宋时民役不可以为治。变而为差役。差役不足以防獘。变而为雇役。雇役足以使民。差役适以扰民。劳逸既悬。利害有闲。恽子居以雇役为可行。谓天下无无獘之法。亦无不扰民之事。当合时势而害轻者行之。此亦救獘之道也。后世胥吏。乃官役。非民役。不得与熙宁雇役同科。推其故则有由焉。熙宁雇役。乃民出钱所雇者。后世胥吏。仰给于官。既无雇钱。官亦不复资以廪食。此其所以异者一也。熙宁雇役。掌盗贼文书。乃供官役之令。后世胥吏。据成牍。恣其万虫毒。无所不为。此其所以异者二也。熙宁雇役。随更易无常职。后世胥吏。盘踞官府。世以为职。此其所以异者三也。汉时吏得出身。至此则秩愈卑而权愈重矣。学者不察。乃以后世胥吏之害。归过于熙宁。而不知其非也。诚能使郡县推择。俾得出身。给以廪食。则吏皆知自爱。而不复以法为奸。此亦以名为治之一端也。有才而任以事。有过则威以刑。而体恤以养其耻。督察以课其成。知此。则差役雇役均可省。而吏治严。民俗安矣。
胥吏论一
鲁一同
天下之断然自弃于恶。又不能不用。用之则卒有害必无幸者。在内为宦官。在外为胥吏。当宦官之横也。举天下士大夫。尝相与疾首痛憾。环顾而无策。而我 国家二百年来。弭首帖耳。周旋宫掖。外廷寂然不知谁何者。诚御之得其道也。今天下之于胥吏。盖亦疾首痛憾。环顾而无策矣。果不可制乎。抑制之者非乎。今之制胥吏者曰。严刑以威之。额数以裁之。二端而已。人果爱肌肤。顾耻辱。必不为胥吏。胥吏之不畏刑明矣。而胥吏必不可裁。何也。法密也。法密官不能尽知。必问之吏。吏安得不横。法安得不枉乎。法密何也。事多也。事多何也。官多也。官少。事不愈多乎。天。下之患盖在治事之官少治官之官多。州县长吏丞簿尉。治事之官也。州县以上。皆治官之官也。天下事无毫发不起于州县。若府若道若布政按察使若巡抚若总督。其所治者。即州县之事也。州县者既治事而上之府矣。不足信。信道。又不足信。信布政按察。又不足信。信总督巡抚。又不能一信也。而两制之。自府道以上。益尊且贵。事不足分州县之毫发。为州县者。必以公文书达之。不合。则遽委而仍属之州县。故一县之事。得府道数倍。得布政按察又数倍。得巡抚总督又数倍。县令一身两手。非有奇才异能。而常身任数十倍之事。势必不给。不给不已。胥吏乃始攘臂纵横而出乎其间。自州县以上。莫不有胥吏。凡文书皆胥吏治之。胥吏受之。非胥悍而官不勤也。吏治而吏受。州县之事。已棼而不可理矣。故官多者非事之利也。胥吏之利也。自知府以上。少其治官之官。自州县以下。多其治事之官。治官之官少则事少。治事之官多则事皆自治。彼胥吏者。能攘臂而夺之哉。如此。则胥吏必大衰少。而事得理矣。
胥吏论二
鲁一同
所谓少其治官之官者。何也。曰。重府之权以统州县。而并道按察于布政使。得详察所属。专达于天子。其盐漕军政兴革之大者。设总督若巡抚一人主之。而地方之事。不得挠布政使之权。布政使者亦不得越府而苛责州县。则州县之事减。夫总督巡抚之并设。以为相制乎。以为大省事殷而分任之乎。其人果才且能。一人足以治天下。其人果不才。两人一心也。又何足以制。夫巡抚之与总督。弟之与兄也。匹夫小家。兄若弟交治之。其家必敝。权疑地偪。虽皆君子。有意见焉。况乎其不然也。并去道与按察。不已甚乎。曰。以其事属之府。以其权归之布政使。布政使不已剧乎。曰。州若县治之。府统之。布政使总其成。何病于剧。昔汉之盛。太守上有刺史。以六百石而刺二千石。近于小加大。今若仿州牧之法。赫然伸其方伯之权。府有不称职若不法者。升若降者皆主之。其有疑讼大狱。府所不能决。然后上之。小者勿听。惟钱粮为国利所储。纳之勿改。知府不已重乎。曰。今天下之獘。盖在于知府拥其虚名。以容与于属吏上官之间。其实无所能为。法令之不行。吏治之不古若。此之由也。知府者亲民之首也。诚重知府之权以制所属长吏。又其统辖不甚辽阔。耳目易周。情伪易悉。赏罚予夺。朝发而暮至。门钥未峻。百姓愚民呼号而易达。佐贰丞尉详察而周知。苟得其人。委以数百里之地。即事必举。又有大吏镇抚其上。以专达于部。如此府之去部。一阶之间耳。 天子一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