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奉令以征讨之也。以数百太守之所上。部寺势不得而尽察之。则虽欲移督抚之权于部寺。而县令之贿属。且充塞于部寺之庭。民咨胥怨。抑制于令。而无可如何。而谓处之一城之内。亲故虽欲挠之而有不可者。如是。则必至臣妾其父兄。奴僇其族党。而不孝弟睦之行。先自为令者始矣。虑子弟之专。而以太守举旁县之兵讨之。则令先自合为昏媾。或盟为朋党。不数十年。可兼旁县为一。而日寻干戈以相雠也。以不得尺土之太守。亦将胁而从之矣。如惧流与杀而纳款于太守。太守皆相容而为奸。亦未始非唐之节度比也。终身不得迁。而进其阶。空名而已。三年一益禄。则以数千之县令。称职或十年。或二十年。而国用将无所出。使县之人民土地。城郭藩垣。仓禀囷窌。世其子孙。一旦有罪流杀。有不拥之以为叛者乎。如县令得开矿自私。而矿金不于地也。旁县有不闻而争之者乎。今既自私其县。而使间岁举一人试于部。上者为郎。或补令。次者为丞。于其近郡用之。又次者归其本县署为簿尉。是使外而邻县。内而郎官。非其私昵。则其举荐。外内相缘为恶。则以古者乡举里选之意。尽为奸令植党藏身之固而已矣。故井田坏而封建之制不可行。郡县分而世守之官不可设。大法非合数圣人之才不能易。大獘非合数贤人之议不能除。职方之言近乎固。故历辩之。以晓后世惑其说之可行者。
强忠烈公遗墨赞
顾复初
古人有言。死生亦大矣。顾当忠烈公办贼时。岂必稔知受祸之烈。与其功在于国之盛。夫而后毅然为之哉。贼不可不办。地方之患不可自我启。身为民牧。尽我之职与我之心而已。异日 国家论功行赏。推原首事。以为非公之力不至是。劝忠酬庸之典则然。计功利大小。成乎败乎。而后措手足焉者。非纯臣之用心也。向使公不治滑。与治滑而乱不如是之甚。不幸婴祸而死。死而其功不必着。名不必显。吾固知公之必为也。何以知之。知之于公之论李忠愍公。曰。直心人不能委曲事人。必有是志。而后见诸言。故若公者。可以为守土者法矣。抑公县令也。世人往往轻县令。县令亦往往自轻其官。不知职分有大小。治道无大小。县令之官其任与宰相等。何以知之。知之于 仁宗睿皇帝之谕大学士朱珪也。 睿皇帝曰。今年戊辰科朕祷于天愿得人如师傅者。已而忠愍以救民死。而公以办贼死。公死而诸将收枯朽之功。夫以 圣天子精诚。祷天求才。所得不过县令。县令之重可知。且宰相佐天子治天下。与县令分宰相之职。治一乡一邑。其道同也。而县令为亲民官。天下之乱必起于一乡一邑。而后及于天下。故治天下必自一乡一邑始。得治天下之人必自县令始。县令之治一乡一邑。必自尽职尽心始。而尽职尽心。必自不委曲始。故若公者。可以为守土者法矣。呜呼。使为县令而皆若公。天下安得乱。安得而不遽治哉。既衍斯旨。并系以赞曰。惟 帝吁贤。惟 天佑 圣。挺生时哲。龛此暴横。宦薄畀隆。身殒道称。呜呼强公。刚毅笃敬。神珠夜朗。雄剑秋劲。观光礼闱。应期赴聘。 帝谓得人。如我文正。彼苍赉予。辅弼休运。铜章绾纽。玉斧据柄。芽祸萌。翦于未盛。一死觉众。公谋应。 帝子监国。元戎超乘。神枪电掣。灵旗宵映。手摘飞彗。重光天镜。旧物弗失。神器永定。公实功首。 皇言褒赠。非躬之。乃邦之庆。屹屹崇祠。礼官所禜。爰及苗裔优受宠荫。辉辉遗墨。觥觥至性。如竹有筠。如玉有莹。我图公心。邈焉靡罄。引分尽职。渊衷犹怲。纤尘岳集。余波海剩。聆言若箴。寻义可儆。请瑑芳烈。付之蒙咏。凡百有位。敬天之命。
重刻居官寡过录序
陈用光
昔魏弱翁为丞相。好观汉故事。及便宜章奏。数条奏请施行。贤臣贾谊错董仲舒等所言。以为古今异制。方今务在奉行故事而已。余尝惜弱翁所奏二十三事。孟坚未详载其文。欲博采他志传。稽其岁月。以究其设施之。而未暇也。夫位高者务大体职近者察庶物。天下之治由州县始。州县之难为也。不履以求宪。虽有爱民之实心。不足以自效。汉之去古近矣。其所行之故事。不必其同于三代也。今之去汉远矣。其所当行之故事。又不必其同于汉也。其所谓故事者。因革损益之大端也。吾以为今之为州县者。且置因革损益为后图。而先勉其诚求于民之用心。其心而不诚求也。虽旦夕常行之吏事。害在而不知所去。利在而不知所循。遑问乎其它。其心而能诚求矣。虽旦夕常行之吏事。害在而即知所去。利在而即知所循。而遂可以徐及乎其它。盖别于大端之故事。而又有所谓常行之故事焉。君子之勤民。宜以是为兢兢也。山右胡格臣衍虞。着居官寡过录一书。其所言。皆州县常行之吏事也。其所采之言。皆前明及 本朝有守土之责者之条教。盖自制府中丞。以至州县司李。及未仕者之论著。条举件系。皆冠以格臣所自为之说。约而赅。切近而当于情事。虽今日州县。皆可旦夕奉之。以为诚求之道。余从仙游明府刘肖庵功杰所得之。亟劝其梓行以公诸世。肖庵。湖南人也。为仙游。有政声。余先友袁易斋先生。尝宰湖南。以治行最擢礼部主事。尝着图民录一书。亦深言诚求之道者。余先君子尝梓藏其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