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不得已之权宜。而未必非后世之良法。汉贾谊云。天下之命。悬于太子。其言至为危切。我 皇上御临大宝。抚有万方。又非储副青宫。所可拟议。臣奏琐屑迂拘。若大臣言之。未为体要。而司谏小臣。迫于愚衷。不敢不冒昧以陈之者也。一任重臣以专责成也。自来国家庶政。必藉辅臣以图治理。是以前代有宰相枢密之名。至我 朝特设军机处。而以大臣职其事。此即宰相枢密之任。责至重也。即如从前载垣等三人。不臣之罪。姑不具论。而三人者。其始皆未在军机大臣之列。究其所以干预政柄者。未必非由匡赞诸臣。唯阿取容。一无建白。因之三奸佞逞其便给之才。窃弄威福。此则当日之伴食中书。实阶之厉。臣愚窃谓枢机重地。苟非其人。虽亲贵不容越俎。而既居其位。则责无旁贷。事有专归。前奉 谕旨。特授恭亲王为议政王。大学士桂良等均任军机大臣。在该亲王大臣惩载垣等三人之专擅弄权。断无不力矫其弊。而臣所虑者。转恐敬畏太甚。损其肫诚。应请特降 谕旨。凡内外大小政务。悉归谋议。务期虚心延访。实力劻勷。毋避形之小嫌。其矢公忠之大节。庶几辅政之初。已令宵小知所敬惮。庶事有所纲维。至一切政令及臣工章奏。非事关机密。皆宜明白晓示。使天下知所服从。一洗欺蒙粉饰之习。傥措施偶有未协。中外臣工皆得补阙拾遗。随时陈奏。不特亲王大臣等。无由自护己非。即已奉 纶音。且不难收回成命。伏维我 皇上继位冲年。绍二百余年之统绪。抚二万余里之土疆。遗大投艰。责任綦重。 皇上一日未能亲政。则一日责在 皇太后。即一日责在亲王大臣。方今内忧虽去。外患未除。吏治因循。民生愁苦。盗贼充斥。府库空虚。挽回补救。将何以力济时艰。此则臣之愚忱。所为日夜长虑而却顾者也。臣为端本慎始起见。是否有当。伏祈 皇太后 皇上圣鉴。
条陈治本疏咸丰十一年十月
林寿图
本月初三日。蒙 谕臣于用人行政。据实指陈。否塞通而泰交应。 明目达聪之盛。欣见于今。臣才识短浅。谨效刍荛之献。一曰端 圣学以裕治本。 皇太后垂帘听政。 皇上仍入学读书。固必讲桓荣授几之仪。循张酺执经之礼矣。自古帝王之学。本异儒生。而 圣神之资。尤出天亶。原不仅以章句为事。虽幼龄先宜识字。然拘于记诵其效浅。悟于讲解其效深。讲解非遽谓文义也。为师傅者。于前史帝王本纪中。择其政迹可昭法戒者。作为简明浅近之语。时时敷陈其故事。或罕譬其大义。如见读大学。即将宋臣真德秀衍义明臣邱浚衍义补二书。摭事实。善为称说。但期易晓。不拘原文。既可畅悦 皇情。亦可扩充神智。口与耳并入。习与性相融。今日之所听闻。即他日之所作。臣尝见常人弱之年。闻良师益友先入之言。与先辈遗事。有终身不忘者。况躬秉尧舜之质哉。且天子之学。又莫先于教孝。今者时事多艰。 皇上受 大行皇帝付托之重。赖 两宫皇太后雍睦贤明。察奸臣离间之非。同心康济。焦劳百倍于常时。童年固未易尽知。迨春秋既长。必有感涕难已者。尤愿为师傅者。为我 皇上敬述我 朝孝治天下。崇奉之间。视 两宫为一体。援引古事。如唐文宗之事皇太后与宝历太后者。以为效法。则 圣德粹而治化益兴焉。一曰布宽政以培元气。书云。代虐以宽。殆今日之急务乎。自载垣等用事。擅作威福。如顺天乡试之案。工部彩绸库之案。户部核对处之案。株连已甚。海内咸称冤狱。不待悖逆之萌。已伤元气矣。赖 干纲独断。咸正典刑。然载垣等之罪。诸臣皆拟凌迟处死者也。 皇上不忍尽寘于极刑。景寿等之咎。诸臣皆拟革职发新疆效力者也。 皇上犹欲量为之减等。仰见 仁慈。务存宽大。第恐巧诈之辈。不识 圣意所在。有以苛刻为迎合者。有以阴险为尝试者。此徒伤 新政之仁也。当载垣等招权纳贿。特立独行与稍知自爱之臣。固不屑与之比附。若其趋炎附势。藉结党援。罔顾廉耻。臣不敢谓无其人。此辈譬如邪魅。伏阴所聚。见日则消。今见同恶咸伏其辜。或消沮闭藏。成小人之为不善。或羞赧悔恨。见清议而欲自新。此其情态。难逃 洞鉴。昔晋臣裴秀与郝诩交关。武帝宽免诩罪。勿有所问。昔人又有焚逆书以安反侧者。臣请 特谕中外臣工。以既正载垣等之罪。其余党与从宽免究。愧励其耻心。核对处一案。逮系已久。亦乞 饬部稍从宽减。迅速完案。以广 皇仁。
一曰慎言利以苏民困。东南用兵十余载。帑项不足。理财最为急务。而臣独恶计利之臣。是迂论也。然财者有定之数。不能开其源。惟当节其流。若增加税赋。开矿行钞。铸大钱。用官票。先以利心导天下。而獘即随之。皆徒饱吏胥之手。受奸民之欺。启盗贼之衅。而终无补 国家之用。岂徒无补。而又害之。臣不暇以远引。即如前明太祖初年。用兵未息。尽除元朝苛细之弊。征敛以时。关市之征简约。府库乃有积存。宏治以后。内府供亿寖繁。始增市税。置官房。改折漕粮以供御用。继以武宗游畋荒宴。世宗营建祠醮。并外库所藏。宣索亦尽。由是羡余干折钞没孝顺等名目。及矿税间架诸獘政纷起。以迄于危亡。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