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于险要。令其毋擅动。毋挑战。用革夷附近之团练万七千人。环而集之。捣其巢穴。复以计诱之。赖同事文武士民之力。得盗颇多。卑府于二月十七日。又往黎平堵楚匪矣。三十年十月。逸盗二十余人。杀寨头阿贾以逞。阿贾者。即是年春助官缚盗之革夷寨苗也。颇知大义。识汉文。于是镇远黄平台拱清江清平丹江凯里施秉各官吏。再会于岩门。成事以图续剿。自三十年十月。至于元年三月乃蒇事。而盗固逃窜于荒山密箐中。正犯无一获也。然则契舟可求乎。胶柱可鼓瑟乎。必当知所变计矣。近日台拱清江丹江施秉之盗。又稍纵矣。约而言之。昔年之事。利用围攻。今日之事。利用追剿。昔年之事。贼可饵诱。今日之事。当以力擒。昌黎韩子。慷慨有大志。陈说十四条。至为精当。谨另录以呈。复思其节目之未备者。附呈十三条。惟密采而留意焉。
一办盗先须宽吏议也。王夫之言。自古盗贼之多。无若东汉。光武先后所降几至二千万。其通鉴论宋论津津其言之。考汉史建武十六年。郡国盗。处处并起。郡县追讨。到则解散。去复屯聚。乃诏遣使者下郡国。听盗自相纠擿。五人共斩一人者。除其罪。吏虽逗留回避。听以擒讨为效。但取获贼多少为殿最。惟蔽匿者乃罪之。夫上之用意严而用法密。则下之避罪巧而贻害乃愈深。傥能捐弃一切特参之条。宽以时日。责其擒讨。在下者感宽大之恩惠。而不必用其欺。在上者有切实之事功。而不烦虞其诈。如此而后事无窒碍。督捕之员。亦不致贻同官之罪戾。否则上下相蒙。终归讳饰而已矣。
一捕盗莫善于雕剿也。黔盗裹巾扛。情罪与逆匪无异。以不选不练之兵练剿之。则盗必拒。兵必溃。以精兵精练剿之。则盗必窜矣。然则当从窜处着议矣。田山姜黔书。历陈平苗之往事。以分而胜。以合而败。不惟深明兵法。亦且洞悉苗情。窃计用兵练五百。饬委干员。将黎平之精练挑去百名。于都匀镇远两府标式招募二百名。必于其地招募者。即庆郑所谓生其水土。服习其道也。于营兵标式招募百名。或二百名。古州镇远贵阳各镇协营中。每处十人。或三五人。或竟无人。可缺而不可滥。其兼用营兵者。营兵固怯。然百人之怯。岂无一人之勇。虞允文收集溃卒。致功于采石。胜国逃溃之兵。入 本朝而为龙兴劲旅。即此意也。且事后不烦安插。即不虞后患。
一标式以选精锐。不可专用火器也。宜长短相闲。长兵者。枪弓箭是也。短兵者。刀矛挡棍是也。叔世人心怯懦。偏重火器。谓可杀贼于百步内外。无跳荡搏击之危。非特贼刃难加我身。并贼血亦不得污我衣。何便如之。且隐计于百步内外开。若见势头不好。丢弃枪逃去。贼追不及。又何便如之。兵因火器强。亦因火器弱。诚然诚然。明季偏重火器而兵益弱。议者欲改其制。而庄烈不允。遂亡于流贼。自海邦入犯中国。见其以火器胜我。亦遂因而偏重之。每营刀矛手少。火器手多。刀矛手自大操三跳之外。未有练习者。所练习不过火器而已。然十余日或数月始一操。一操只打三枪。命中者十不得一。是有偏重之名。究无偏重之实也。以此毫无可恃之技临阵。未见贼。气已馁矣。既开仗。心益惶。手益战矣。于是或装药忘却下子。或先下子而后装药。或装药下子而忘却发药。或开放于百步外。一二枪不中。则相与弃枪反走。又何怪每仗必败乎。昔冉子用矛入齐师。孔子称其义。为其奋勇直前。舍生以合事宜也。乌枝鸣用剑败华氏。谓用少莫如齐致死。齐致死莫如去备。此二事。乃兵家之秘。后世得其秘者。岳忠武之背嵬军五百人。 本朝岳威信之马兵三十六人。杨昭武长枪手百人皆是也。迩来军威不振极矣。总以火器不可当为词。司兵柄者。亟宜变计矣。大约火器手宜四成三成。刀矛手宜六成七成。每日操练以备战。火器当前。刀矛继之。火器精可壮刀矛之先声。刀矛精则火器有恃无恐。精火器之人。尤须并精刀矛。则胆气愈雄。神气愈定。而打放不空。果能打放不空。胜已七八矣。况又以精悍刀矛冲出。如雨骤至。贼焉得不奔溃哉。故今日标式。以火器四三成。刀矛六七成为要。
一用兵贵审形势也。委员选兵募练于二府之地。兼可留意地舆。度其险要。酇侯以图志而知阨塞之要。亚夫因赵涉而搜殽黾之盗。自古将帅类然。此行兵之至要也。
一多用委员不如兼用士民也。肉食者鄙。未能远谋。曹刿乡氓。功成长勺。此用士用民之说也。用都游以上。不如用千总以下。智勇困于所溺。仕宦怠于已成。此都游以上之说也。能与士卒比饮食。可得士卒之死力。能耐饥渴奔走。然后能与盗相追逐。此千总以下之说也。鹰之在也。饥则为人用。饱则不为人用。夫中人之性。亦若是焉已矣。惟士民武弁。功劳不可掩没。不得以与例不合而舍是。昔王文成之征南赣征粤西。所用皆门下学究书生。功绩甚伟。然死必有。功必有赏。是可法也。
一雕剿宜实行保甲团练也。韩子可主征讨之任。然任于此。不能分于彼。保甲团练。不精不严。不切实认真如一身一家之事。则征讨之事亦穷。投戈而混入寨中。则如人入羊。见羊而不见人。畏我而匿于荒谷幽箐。则如以骥捕鼠于井之际。反不若跛猫矣。滥杀之不可。稍纵之即逝。故必精保甲团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