祀似应从吉。以古人居丧不祭推之。知祭祀必吉服。不能吉服。则宁废祭矣。但后世丧服非古。仅墨衰耳。期功仅素服耳。故朱子又谓居丧者出入应酬皆不废。而独废祭为未安。谓暂去麻服。而墨衰从事。然亦祗荐而不祭。可知祭必从吉矣。但后世祀先亦荐耳。不备礼。不得谓祭也。老亲在堂。有庆贺。自宜从吉。若伯叔之期。亲亦有服。自毋容易服。年节应酬。仍摘顶素服可也。期与功缌。拟摘顶缨。摘顶留缨。亦似可以此分别。总之服制未能服古。皆是以意酌度。无一定依据也。
附来书
问为人后者三年丧。降服为期。例准丁忧去官。他若祖父母之期。伯叔兄弟妻长子之期。及功缌等丧。通礼载公事公服。私居则例服。此指居官者言之。士未入官有公事见官时。自应顶缨吉服。至私居时服色。自应例服。祭祀及年节时。概行摘顶缨素。抑或祭祀时仍用吉服。再期与功缌之丧。似有轻重。抑或祭祀年节。期服摘顶缨。功缌摘顶留缨。有老亲在堂。又如何处置。素无考核。未敢以臆断。谨请教示。
卷七十二 礼政十二服制下
为人后者为所生服议上
沈垚
自唐以来。轻重服制。屡变先王之旧。独于为人后者为所生之服。则持不贰斩之说。相沿不革。垚窃以为过矣。夫礼缘义起。制随时变。立后之意。今古绝殊。古者惟大宗立后。今则无人而不立后。今所谓不可绝者。古所谓可绝者也。以可绝之宗。而亦服后大宗之服。是过礼也。非受重于大宗。而亦降所生创巨痛甚之服。是夺情也。予夺之不当。莫此为甚。然则绳今人以古礼。而亦使不立后乎。曰。此必不能。何也。古者丧有无后。无无主。有后而妻子幼。亦使人主其丧。主丧者为大功之亲。则祥而退。小功缌麻。练而退。朋友。虞祔而退。今无有为人主丧者。不立后。则丧无主矣。古殇与无后者祭于宗子家。当室之白。尊于东房。亲者共其牲。宗子主其事。今宗法久废。无从祖祔食之礼。不立后。则祭荐无人矣。古者大功之亲。异居而同财。有余则归之宗。不足则资之宗。今则人人各私其财。有积赀而不立后。则争端纷起而乱狱滋丰矣。故不当立后而亦立后者后。王之所不得已也。夫欲正近世立后之失。则必复宗法。宗法既复。则丧祭有主。而争竞自消。然宗法与井田封建相维。岂近日所能遽复者哉。不能复宗法。不得已而徇情立后。以止人之争。则不当仍援古人后大宗之制。以妄傅于不贰斩之义。孔子曰。子生三年。然后免于父母之怀。三年之丧。天下之通丧也。为尊祖。故不绝大宗后。大宗以敬宗尊祖。故必降小宗。今意皆异是。而引以为比。其于礼不亦比拟失伦乎。故愚窃谓所后非百世不迁之宗。则所生亦不妨并重而皆服三年。此则权之于义而差安。反之于情而较顺者也。所谓事异殷周。随而变者。此其类也。曰。古者妇为舅姑期。后世加至三年。论者以为非不贰斩之义。今之所议。得毋类是。曰。妇为舅姑。从服也。从服则服余于情。不当加者也。非不贰斩之谓也。为人后者。为其父母期。降服也。降服则情余于服。有所特重而不得申者也。苟非特重而可以申。所谓虽加一日愈于已者也。又何贰斩之嫌乎。
为人后者为所生服议下
沈垚
宗法既废。士大夫无封邑世禄。可以庇后嗣。而又无古人家法。子孙克世其家者盖鲜。当世所推为望门甲族。犹有宗法遗意者。海内不数家。然此数家。固有不袭宗法之名。而阴合宗法之实者矣。夫古之宗法。原行于士大夫。非行于庶民也。有爵禄故有宗庙。有宗庙故有宗子。宗子主收族。故孤寡废疾者。得有所养焉。殇与无后者。得有所祭焉。无能而列于庶人者。得有所统焉。所谓以族得民也。若夫蚩蚩之氓。则不但无庙。且有不知其姓者矣。又安可以宗法部分之哉。孔颖达曰。殷制始有爵及它国来仕者。若子孙禄位不绝。即为太祖。周则百世不迁之祖。独别子而已。又别子若身无爵。至子孙始有爵。及中衰而复兴者。虽别子亦不得为太祖。夫不为太祖。则但为小宗。不为大宗矣。然则周之大宗。盖寡于殷矣。惟天子诸侯之子孙。世有爵禄保宗祊者。得为大宗。则得立后。而降所生之服者。一国之内。有几族哉。今宗法虽不行。然特不袭其名耳。未尝无其实也。何以言之。周之宗法。非封建之天下不能行。后世当以殷制为准。今之亲王。犹古之同姓诸侯也。今之有大功受封爵者。犹古之异姓诸侯也。以无分土。故次子不得为别子。而长子袭爵者。则大宗也。若夫身经百战。以死报国。 天子嘉其忠节。予世职。俾子孙承袭者。亦古世禄之遗也。海内豪杰。起陇亩至大官。以才识干略自见于世。举世推为名公卿者。即古始爵之比也。令子孙能世济其忠。长为 国家效奔走御侮之用。即其祖为百世不迁之祖矣。岂非不袭宗法之名。不能不有宗法之实者哉。夫有大宗之实。而为之后者。不如后大宗之制。则悖于礼矣。故王公贵人。凡有官禄。适长相承者。其立后。当仍用古后大宗不贰斩之礼。记曰。礼不下庶人。古之不贰斩。原为士大夫家言。非为庶人言也。王公贵人适长相承。而立后。则用不贰斩之例。虽为大官。而非适长相承。及庶人以止争而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