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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以不才被论去官、不知所论何事、途遇须知官回自京师者、咸云科道诸公、谓元平生居官无可议、建议征南、亦是至当不易之论、但今非其时、计莫登庸降、本当以腊月至过期不至、疑是元沮挠、故略弹论以相警意吏部必不便议罢黜、已而吏部果议留用、科道诸公甚以为当、不意明旨径批特与闲住、 命下之日物论惊骇、科道诸公、咸共叹息、追悔莫及、谨按元以沮挠纳降被论去官、卒之当路叹悔、元之心事亦已明白、似无容复辨、但元实未尝沮挠、且平日主征之意、与目下不平之事、有未白于君子者、所以不容已于言也、今之不主安南之事、其说有三、一则安南远夷也不以远夷之故敝中国。一则谓宋元之盛、不能取安南、我 朝取之。亦复随失。安南必不可取一则谓今之兵力方屈。不如永乐初年之盛。其为说不过此三者而已。如元之见。则谓安南与两广同入职方。非远夷也。自宋人失之。中国之民。陷于夷狄。汉唐衣冠之族。如姜公辅辈。沦于左袵者。六百有余年。所恨者无时无几耳今之登庸。与向日黎利不同。葢宣德之初。当时事势实是不同次崖所以贪于有功耳交趾之民久遗化外。一旦拘以中国政令。本非所乐。加以其时。中国之人。为吏于彼。利其珍货。各肆贪暴。如东汉之季。故黎利一起而归者如市。所在争杀长吏以应之。登庸倔起。盗窃威柄。遂攘其国。人心不服。且黎氏未殄。安南大族、多与为仇敌。虽或外服。而心实携贰。如所谓西宁公者。在在而是。安南此时。实有可取之机。与黎利之时不同。而闽广海兵。又有能取之势。此元所以屡有言而不能巳也。盖元平生有安南之志。及提学岭南。廵历廉钦。访知安南国分为三。有可取之势。惜无其机。钦州之行。元因灼见安南事情。逆料莫登庸。故不能立国。故一意主征而不复变。元当中国无事之旹。倡为用兵远夷之说。似乎可罪。固士夫之所共骇。然元明知众怒之所在。乃敢犯众怒而不畏。又胜负兵家不可期。元焉能保用兵之必胜。乃以一家数十口之命。决于一战。屡言之不巳者。其中必有真见。深意存焉。未可以为孟浪而咻然罪之也今使所言无关于中国之大体。无补于中国之大事。事几不投。行之而落落难合。事无紧要。有功而不足为功登庸投降。元果沮挠。如是而曰其言孟浪。沮挠事几。罪之可也。若言之而有关中国之大体。有补中国之大事。切中事几。行之而事无不合。事在要紧。有功而足以为功。则言非孟浪。事无沮挠。无故谈兵。虽若可罪。而卒赖以集事。则其心可原。其功可录。而罪不必论矣。征伐王者所不废。商宗鬼方之伐。周王淮夷之征。圣人不以为穷武。况安南本中国故地。非淮夷之比。篡夺相继。朝贡久缺。又有当问之罪。是元之所言。有关于中国之大体也。元之建议一则曰征。二则曰征。虽屡格不行。而逆庸之胆已落。既而三帅临边。安南举国震恐。送欵归地削爵恐后。虽不必实征而建议主征之人亦不可少则元之所议。有以震中国之威。使远夷惮慑而折服。可谓有补于中国之大事矣。元前后建议。若王师入境。皆徯倒戈之民。又谓安南一块之土。终无独立之理。其势必折而入中国。又谓漳州海兵。交人所惮。今三帅提兵。只是以虚声恐吓之。闽兵虽调而未至。实未尝欲用兵也。而文郁西宁之徒。巳皇恐各请逆庸纳款归地削爵。使如、元之策。寔以兵临之。又将如何。以此观之。则元料安南之事。无不投合。于是可见闻登庸购元奏稿。初得以千金。继亦五百。盖元于安南之事。知之最真。所言皆深得其讳隐。切中其膏盲。故深惮之也。登庸既降、今 朝廷以其地为都统使司、设十三宣抚司、四峝之归、以其民入编户、夫安南自宋割封以后。随自立国称皇称帝。听其自为。宋人讨之不克。卒封之为王。元人讨之不克。又封之为王我 朝取之不得。又封之为王。今兵未入境。而逆庸系颈送款。以其地为都统使司。虽体统稍正然与内之土司实别其不郡县岁输贡赋。虽若异于今各布政司。其分其地为十三宣抚司官命于 朝。岁颁大统历。三年一贡。犹不异于云贵荆广土官衙门。据此则安南之地。巳为吾有。宋元与我 国初之不能得者。于今得之。其功不亦大乎。四峝之地。正统间都御史朱鉴奉 玺书取之而不得。今则束手而来归。亦岂不为功乎。莫登庸于嘉靖十九年九月送降书、十月至钦州防城投降、十一月初三月始出镇南关投降、元未尝启口动笔、争论可否、何尝沮挠乎、夫其言有关于中国之大体。有补于中国之大事。几无不投足以为功。又无沮挠。如此则元于安南之议、言非孟浪。其心可原。其功足录。而罪可勿论矣且均之安南也。在宋黎烜。在 国初黎季牙厂牛。如彼骄倨。虽大兵入境而不慑。今逆庸只吓以虚声。而纳降恐后则今时之不同于古元料安南之必可取闽兵之必可用其言非孟浪皆于是可见不然岂操觚执简。能制登庸之死命。收复汉唐既失之境土。于六百年之后。万里之外哉。详阮文郁之疏。其故可知矣。替辽东军叛。元建议必征。言虽不行。既而叛军计擒。迄不敢动。人谓元一疏之功。今之安南。何异于是。要今之君子。皆未能灼见彼中事情。故不免致疑于愚言。虽以霍渭厓平日议论相同。及至临时不敢发一语。其它何望哉。则愚言之不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