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始、为出于此、故不可以不祭、而祭之不可以不尊耳、岂计其功德之大小有无哉、况周人虽以后稷为太祖、而祭法亦曰祖文王而宗武王。是乃祖有功宗有德之意。故自为世室、而百世不迁、以冠诸庙、则亦不必东向于祫、而后可以致尊崇之意矣、今莫若以僖祖拟后稷、而祭于太庙之初室、顺翼宣祖俱藏其主于西。夹室、太祖而下、各以昭穆祭于太庙、则僖祖东向如故、而顺祖以下、至于孝亲、皆合食焉、则理顺矣、葢尊太祖以东向者义也。天下臣子今日之愿也。尊僖祖以东向者恩也。太祖当日之心也。与其伸义屈恩以快天下臣子之愿也。孰若屈义伸恩以慰太祖当日之心乎。韩愈所谓祖以孙尊、孙以祖屈者、正合此意、而又以为四时各祭其庙、则所伸之祭常多、三年然后一祫、则所屈之祭常少、亦切中事情、故熹窃以为羣议皆舛逆而难通、不若还禧祖于太庙、三年而一东向之为顺易无事也、臣按羣议四者虽若不可、然背圣训而祖无功、尤不可之甚也、今我 朝太庙既无夹室、而祧主不敢毁之瘗之。必当作别而不可泥于有毁无立之文矣。太庙既有庙有寝。今别作殿。是后寝以藏毁庙之主。前寝仍藏未毁庙之主。庙则为时享祫祭通用之所。无所谓藏祖考于子孙之夹室者矣。庙地且广。而别殿在正北。栋宇仪物。可盛于旧。无所谓名为尊祖而实卑之者矣。今改岁暮时享为祫祭。则毁庙未毁庙之主。每岁皆合祭于庙。无所谓受摈别享。而不得合祭者矣。岂复有一如熹之所疑者乎然则所谓四不可者今皆可矣。今祧 德祖而熹尚在、亦或无异议、即其谓两庙威灵、争较强弱、四祖疑于受摈、彷徨踯躅、恐未必然、熹尝言祖有功宗有德、天下后世自有公论、不以拣择为嫌、所以名之曰幽厉、虽孝子慈孙、百世不能改也、又尝言祖功宗、其来尚矣、而程子独以为如此、则是为子孙者、得择其先祖而祭之、此殊未然、商之三宗。周之世祖。见于经典。皆有明文。而功德有无之实。天下后世。自有公论。若必以此为嫌。则秦政之恶。谓子议父。臣议君。而除谥法者。不为过矣。且程子晚年、尝论本朝庙制、亦谓太祖太宗。当为百世之庙。以此而推。则前说若非记者之误其或出于一时之言。而未必终身之定论也。夫既谓公论在天下后世、则非太祖所得而专之、虽太祖有所不忍、而不敢当、如公论何、若论僖祖之为始祖已得礼之正、而合于人心、则当时附安石者、惟元绛等数人而巳、若韩维张师颜辈数十人、皆论背礼逆情而力争之、后世董棻王普数人、亦皆谓其逆经戾古而请更之、又后则赵汝愚郑侨辈数十人、又皆谓其不经之论、而卒正之安在其得正礼而合人心也虽熹亦自言尊太祖则快天下臣子之愿。葢臣子之愿。即人心也。尊太祖。既快天下臣子之愿。则尊僖祖之不合人心也明矣记曰礼非天造也。非地设也。人情而巳矣。又曰礼者顺于鬼神、合于人心、而理万物者也、岂有不快臣子之愿、而可谓之合人心、不合人心、而可谓正理乎、有其举之、莫敢废也、戴记有是言矣、然僖祖既祧之后、熹援安石故事、又谓更改、岂忘其上文有其废之。莫敢举也之言乎。要之举废当揆诸义。不可执也。所引中庸爱敬所尊亲事死亡如生存之说、似矣、取凵土本议不嫌太尽然僖祖固太祖之所尊而敬者、顺翼宣三祖独非太祖之所尊而敬者乎留僖祖而黜三祖则于所尊者有敬有不敬者矣岂太祖生存之时之心哉。若谓周家之兴、不由后稷、则书言先王建邦启土、诗列生民思文、而序者言文武之功起于后稷、史记言古公亶父、复修后稷公刘之业、论语曰、禹稷躬稼、而有天下、皆虚诞耶、谓祀稷但论本始、而不记功德、则与其前所谓祖功宗德尚矣之说、何背驰也、孔子言天子七庙、三昭三穆、与太祖之庙而七。自此历数。而以祖有功宗有德结之。则所谓有功者正指太祖也祭法但言祭文王。而不言文王为太祖。熹乃以祖有功为文王。无乃失其旨欤。况祭法之言。禘郊祖宗多误。今未暇辨也。谓僖祖拟稷、而居初室祫享东向、则诸贤羣议巳具前矣、所谓昭穆之次、马端临亦尝议此、未能详也、谓尊太祖为恩、尊僖祖为义固当、然常人之情。多以恩掩义圣人制礼。必以义断恩。若惟其恩。不惟其义。则至亲之来。亦可以期断。祖考之谥。亦可以幽厉乎。然则屈义伸恩之说亦恐未安。所引韩文。臣有别论在后、葢熹一时之见、偶合于安石、遂主张其说、而尽排羣议、其于诸书众论、皆不暇顾、虽孔子之言、亦不暇详、与平昔之言抵牾、而一篇之中、言亦自相矛盾、此岂至当之论、而可信从者哉、今之议者、徒以熹为大儒、其言必当、竟不究其是非得失、而靡然从之、并为一谈、牢不可破、甚者或谓祧首庙之主、则为无祖、然首庙既非有功如稷则与次庙等耳。祧其主而不毁不瘗。乃迁居别殿。且享祫祭焉。可谓无祖耶。或谓皇家之祖。岂可言其无功。然功德有无天下公论。岂可掩实以阿世哉或谓朱子之言、敢不信从、然凡择言处事、惟当视理、安可狥人、葢尺寸各有长短、智愚各有得失、故先哲之论、后儒或更、狂夫之言、圣人犹择、熹言若未当理、安可必从、且熹虽大儒、未及孔子之大圣、何从熹而不从孔子哉、葢皆未尝详考而深思耳、熹小帖曰、熹既为此议、续访得元佑大儒程颐之说、以为太祖而上、有僖顺翼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