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如汉之王甫张让。唐之鱼朝恩李辅国田令孜辈。倒持国家之太阿。而附为社稷之脰瘿。天子扼腕不敢出声。忠臣袖手竟无救术。彼自称为定册国老而斥天子为负恩门生。稔凶结祸终以国亡。则典兵故也。故内臣必不可典兵。而典兵必毋以内臣。我 太祖散析兵权。不令聚于一处而尤密防内臣。勿使预兵尝曰此辈当使畏法。不当使有功。又曰不假以兵柄。自无宦寺之祸。非谓外臣必贤内、臣必不肖。其流祸当至于是而不可不早防故也。国家兵权。迭制于兵部营府督抚总镇诸官。而未尝专付于一人。大抵令调遣者分钤辖之权。而又令紏察者分调遣之权。一兵而数处籍之。数人制之。虽元勋信臣而一旦有白简闻上。数行诏下。而束身归命。莫敢后矣。故有指臂相使之功。而无尾大不掉之患。如令内臣制兵。尚谁能钤辖之。而又谁敢紏察之。白简何时得上闻诏墨何时得下逮。巧营密构。荧惑耳目。盘紏错结羽翼相扶。不如汉唐中叶之时尽盗威福之柄不止于是虽明知其罪而无可奈何则以兵在其手而朝廷莫敢撄故也故内臣不宜奉使出外。尤不宜制财典兵。纯良小心者。百中一人。自中材以下。未有不为参随之所愚弄。权之所在。易为不善势之既成欲转不能。求其小心如初。不可得矣。是以皇祖世宗尽革天下镇守。而至今诵中兴之功。今矿税使虽无镇守之名巳有镇守之实而更令制兵是犹炽火而沃之以油也。彼王甫等绐用城门校尉兵。李辅国等领天子神策军。直假窃耳。是时巳不可制。今使彼自有兵而自用之祸当何如。正统间曹吉祥从子钦以禁军三千人战于阙下。钟虞为之震惊。彼于辇毂至近。而辄敢称乱。今若使之纵横阃外。祸又何如。以汉常侍之专。挟唐藩镇之势。权兼二代祸必重之。此万万不可以尝试也。臣等固知 皇上不许而不敢不言、愿 皇上必毋许、而严斥之、亟杜之、幸甚、谚有之曰、钱入人手。虽良民不免妄用权入人手。虽良民不免妄弄。此至言也。征榷钱之大者也兵柄权之大者也士人处此。不能不染于其中。而恣于其外。何可令中人据持。而信之过于士人也。大珰在日月之旁。 皇上犹时时谨御。不使之纵彼外差小竖生杀予夺。常分 皇上威福之半。何可使其将钱谷甲兵。任其播弄。而信之过于大珰也。冀 皇上超然远览、察于古今治乱之大戒而早措置焉、宗社幸甚、
○权宜论【权宜】
今有百金于此而鬻 皇上之一官。 皇上许之乎。臣等固知必许也。有万金于此。而鬻 皇上之一旨。皇上许之乎。臣等固知不许也。何则。官虽鬻而主上之尊自如。彼其人之进退黜陟。一制于朝廷。故以为无害而可许。旨虽一言。而关系天下轻重不小。朝廷之所以尊惟此耳。使人可鬻。则威福予夺。将制于彼而不制于朝廷安得而许。众建羣臣。不过卫一人耳。如使羣臣得共制命。安在其称一人哉虽然而孰知今日而 皇上之旨。巳潜为人鬻去而不之觉乎。或虗言千金之利而鬻。或虗言万金之利而鬻。利未入于上。而旨巳鬻于下。旨鬻于下。则威福予夺随之而去。此又不如鬻一官之威福予夺犹制于上也本末轻重。失其常矣。 皇上偶未之觉耳。觉则必不听人鬻。而以鬻尝我者必诛。虽然臣等又谓 皇上未尝不觉也。每一旨下。必曰权宜。权宜者。明知其不当为与不可为而聊试为之尔。非经常之制也。非 祖宗之明训。子孙之世守也。以此昭上心不自安。而劝天下姑勉从也。以此见今岁然而明岁不然。此事然而彼事不然也。而今果权宜乎哉。始谓之暂。而其暂也遂久。始谓之借。而其借也即真。非徒不返也。日以浸多。得无托此二字以箝天下之口乎。若是则先之以不信。而谁委心者。治天下之道。以经常。不以权宜。经常者。在皇为皇极。在民为民极。又为成宪。为彝典。曰礼曰法。而后世谓之制度。谓之职掌。 祖宗之所以授 皇上。而 皇上之所以授万世子孙者也。权宜之事。可以一行而不可以再行。如病者含膏梁而服药石。病去当止。不止则药反为病。而不可救疗。故权宜之所以利天下者少。而乱天下者多。不可为也。矿税之乱天下久矣。其基异日无穷之祸又明矣。 皇上行之不休。必以为吾能行之。吾能收之。始享其利无忧其乱。夫服药不止者曷尝不自信以为有益而又自恃以为必无害也一旦药发。谁能善收。当收即收何为久蹈危计。而贻不及收之悔哉。尝闻之。举理外之奇事者。必有理外之奇祸。纵无涯之外欲者。必有无涯之外忧。譬之于火。一旦既巳炽发而熏天矣、虽有万人焦头烂额。提水而救之。必无及矣。譬之于水。一旦既巳横溢而滔天矣。虽有万人沾手濡足。捧土而塞之。必无及矣。即能夺之。水火之余几何。而况其未必能夺也。古人云众怒犹水火也。可轻犯乎哉、故救火之道。必遏之于荧惑之初。使其无炎。救水之道。必塞之于涓涓之初。使其无决。除此常道。更无巧计。舍常趋巧。复何救乎。今朝廷既以权宜自便而又遂以调停责人巧中生巧。尤不足恃。调停之说。起于宋绍圣间。彼无如羣奸何。而姑为此言塞责耳。亦终不能调停。以至于乱。故调停非名言也人臣而云调停。犹可诿焉以为权不在我也。 天子则操持干纲伸缩惟意。知其非义。斯速改矣。一转移而大定。顾不甚快。有何掣肘而言调停。此又护前增失。而非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