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变礼之宜也。又焉可以他议乎。试以天地日月之祭言之冬日至、礼天神于地上之圜丘、夏日至、礼地祗于泽中之方丘、此周官之文也、祭日于坛、祭月于坎、此祭义之说也、夫春分朝日、秋分夕月祭、 太祖高皇帝当分祭之初、存复古之念、必尝求其制于周礼、必尝采其说于诸儒、必尝集其议于在廷之臣、二郊尝并立矣、二至尝分祀矣、心思其义、非一日也、身践其礼、非一祭也、历试而亲验之非若儒生之空谈高论而巳也、十年之内、幽明感通之间、天人相与之际、必有不尽如诸儒所议者、而后更之以合于一、不安于前、而安于后、无得于分祀、而有得于合祀、于是定为一代之礼、以垂宪无极、不然终洪武之世、使其少有未惬、则 圣祖自将复从其初矣夫岂惮于更定。以贻今日之议哉。是故断之于定鼎之时者。 圣祖也。行之而安者。凡二十年。袭之于徙都之日者太宗也。行之而安者。亦二十年。承之于继世之后者。列圣也。行之而安者。复百余年。天清地宴。百神受职。命其宴曰庆成者庆天心之克享也未始一岁间也。固不屑屑于古礼之合。而祭则受福。巳大非汉唐宋之所班矣。臣愚以为合祭之礼、未可轻易也、夫臣非不能组织旧闻、使言之成章、以効仰赞之忱、但言必虑其所终、而行必稽其所敝。言之祭日于坛。谓春分也。祭月于坎。谓秋分也。其阴阳先后之序义则得矣。从之可也。若冬至夏至之祭。臣于此窃有疑焉。周人以建子之月为岁首。故冬至祭天。夏至祭地。阴阳之义。先后之伦。各有攸宜。斯制礼之本意也。今所用者夏正也。如以一岁之月序之。则夏至前而冬至后、苟夏至祭地。冬至祭天是先地而后天。虽曰阳先阴后于义无嫌。然实非一岁之事。尊天之义。岂其若此。此驳亦核行周之礼。不可以用今之时用今之时不可以行周之礼是其大者巳碍而不通矣。他如乐有六变八变之奏。仪有素车大裘之制。去古巳远。漫不可稽。恐亦非今日之所能尽备也。故在今日而言古礼。苟有毫发之未合。终必谓之后世之礼。使知时之为大。宜之当从。则在我者。不失制礼之意。而天下后世。亦将以知礼称之矣。此其轻重缓急。岂可畧而不讲哉。 陛下宏纳羣言、深求至论、固将以协神人之望、合述作之宜、登斯礼于三代之上者也。臣缘见礼经所载、不敢不述以备采择、
○论元世祖不当与古帝王同祀疏【罢元祖祀】
谨奏为正祀典、以光圣治事、臣惟祀事有三、曰天神、曰地祗、曰人鬼、载之礼经、义各有在、而人鬼之祭、则所以旌往。烈而示来世也、顷者 陛下遵 祖宗之典、崇帝王之祀、人鬼之尊且大者、宜莫重于是、苟不辨其大分、则戾经而渎礼、臣惧无以昭大典也、今帝王庙中、祀及元世祖者、臣窃惑焉、夫华夷大分也、臣请为 陛下陈之、中国之与夷狄、其防至严也、是故内中国而外夷狄、岂非以其荐食上国、糜灭人类、有甚于乱贼之当诛者欤、自有典籍以来、犬戎覆宗周、弒幽王、而周人不能讨、此中国之大雠耻也、刘石诸胡、囚执晋怀愍、盗据神州、而晋人不能讨、此又中国之大雠耻也、完颜吴乞买入汴、而虏徽钦、奄有天下之半宋人窜于江南而不能讨、此又中国之大雠耻也、此数者、幽明之所共怒、古今之所同愤者也、然犹未全盗我中国也。蒙鞑继兴、有所谓元世祖者、虐浮于犬戎、狡深于刘石、贪剧于契丹、暴过于女直、乘宋之弱而吞噬之、斁我彝伦、变我礼乐、而万古帝王之中国、始尽胥而为夷矣、又其待幼主之母子、既归欵矣、而使为僧尼于吐蕃。诸帝后之陵寝、既丘墟矣、而发其遗骸以杂诸牛马之骨。夷德之无礼。一至于此。其为中国之大雠耻。岂直如前代而巳乎。我 太祖高皇帝、声罪而汛扫之廓中国之妖氛、雪中国之雠耻、天地始复有定位、君臣始复有定分、首足始复有定形、读斯文而知圣祖之功德真远驾唐虞也而古帝王之遗黎、始得复归于人类不然、则生民之类、泯灭久矣、故读史而至宋之将亡、未尝不为中国痛至元之将灭、未尝不为中国快也。迹其封豕长蛇之毒、其身得免于 圣祖之诛讨、亦巳幸矣、又安可进而祀之乎、惟其猾夏之罪深、故 圣祖攘夷之功大。惟其乱华之祸惨。故 圣祖诛暴之义彰。既以大义驱之。当以大义绝之。臣窃恨当时诸儒臣、此虽深文亦事实也怀其平日豢养之私。值我 圣祖御极而不能明大义以佐下风。乃使元主得与帝王并列。以渎我祀典。此臣之所甚惜也。夫 圣祖建庙以祀古帝王。崇德报功。不专以一统论也。故隋晋之主无与焉是故仁覆天下之谓德。利济羣生之谓功。自伏羲以至于汤武。功德并隆者也。自汉高帝以至于宋太祖。功浮于德者也。秩之祀之。夫谁曰不宜、彼元世祖者、于夷狄信有功德矣、中国何赖焉、而顾跻之帝王之列乎。古语有之。能御大灾。则祀之。能捍大患则祀之。非是族也。不在祀典。且自古圣帝明王、皆未尝一日而忘夷狄也、在唐虞则曰蛮夷猾夏、在夏则曰禹征三苗、在殷则曰高宗伐鬼方、在周则曰薄伐玁狁、薄伐西戎、防夷之严若此、岂容与此虏并享也哉。三代以降、夷狄尤横、汉高帝唐太宗宋太祖、此三君者、亦未始与夷狄共事也、而元主以胡虏之雄、与之同堂共豆、使三君有知。必不肯下同于彼矣。又臣之所疑。不止于此。今之京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