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奉敕更审,同立专传,绰改入附传),是亦未足服收也。盖收恃才轻薄,有惊蛱蝶之称,其德望本不足以服众。又魏、齐世近,著名史籍者并有子孙,孰不欲显荣其祖父。既不能一一如志、遂哗然群起而攻。平心而论,人非南董,岂信其一字无私?但互考诸书,证其所著,亦未甚远於是非。“秽史”之说,无乃已甚之词乎。李延寿修《北史》,多见馆中坠简,参核异同,每以收书为据。其为《收传论》云:“勒成魏籍,婉而有章,繁而不芜,志存实录。”
其必有所见矣。今魏澹等之书俱佚,而收书终列於正史,殆亦恩怨并尽而后是非乃明欤。收叙事详赡,而条例未密,多为魏澹所驳正。《北史》不取澹书,而《澹传》存其《叙例》。绝不为掩其所短,则公论也。
△《北齐书》五十卷(内府刊本)
唐李百药奉敕撰。
盖承其父德林之业,纂缉成书,犹姚思廉之继姚察也。大致仿《后汉书》之体,卷后各系《论赞》。然其书自北宋以后渐就散佚,故晁公武《读书志》已称残阙不完。今所行本,盖后人取《北史》以补亡,非旧帙矣。
今核其书,《本纪》则《文襄纪》集冗杂,《文宣纪》、《孝昭纪》论辞重复;《列传》则九卷、十卷、十一卷、十四卷、十五卷、二十六卷、二十七卷、二十九卷至四十卷俱无《论赞》,二十八卷有《赞》无《论》,十二卷、四十六卷、四十七卷、四十八卷、四十九卷有《论》无《赞》。又《史通》引李百药《齐书论魏收》云:“若使子孙有灵,窃恐未挹高论。”又云:“足以入相如之室,游尼父之门,志存实录,诋讦奸私。”今《魏收传》无此语,皆掇拾者有所未及也。至如《库狄干传》之连及其子士文、《元斌传》之称齐文襄,则又掇拾者刊削未尽之辞矣。北齐立国本浅,文宣以后,纲纪废弛,兵事俶扰,既不及后魏之整饬疆圉,复不及后周之修明法制。其倚任为国者,亦鲜始终贞亮之士,均无奇功伟节,资史笔之发挥。观《儒林》、《文苑》传叙,去其已见《魏书》及见《周书》者,寥寥数人,聊以取盈卷帙。是其文章萎苶,节目丛脞,固由於史材、史学不及古人,要亦其时为之也。然一代兴亡,当有专史。典章之沿革、政事之得失、人材之优劣,於是乎有徵焉。未始非后来之鉴也。
△《周书》五十卷(内府刊本)
唐令狐德棻等奉敕撰。
贞观中修梁、陈、周、齐、隋五史,其议自德棻发之。
而德棻专领《周书》,与岑文本、崔仁师、陈叔达、唐俭同修。晁公武《读书志》,称宋仁宗时出太清楼本,合史馆秘阁本,又募天下书而取夏竦、李巽家本,下馆阁是正其文字。其后林希、王安国上之。是北宋重校,尚不云有所散佚。今考其书,则残阙殊甚,多取《北史》以补亡。又多有所窜乱,而皆不标其所移掇者何卷,所削改者何篇。遂与德棻原书混淆莫辨。今案其文义,粗寻梗概,则二十五卷、二十六卷、三十一卷、三十二卷、三十三卷俱《传》后无《论》。其传文多同《北史》,惟更易《北史》之称周文者为太祖。《韦孝宽传》连书周文、周孝闵帝,则更易尚有未尽。至《王庆传》连书大象元年、开皇元年,不言其自周入隋,尤剽取《北史》之显证矣。又如《韦孝宽传》末删《北史》“兄敻”二字,则《韦敻传》中所云与孝宽并马者,事无根源。《卢辩传》中删去其曾事节闵帝事,则传中所云及帝入关者,语不可晓。是皆率意刊削,遂成疏漏。至於遗文脱简,前后叠出,又不能悉为补缀。盖名为德棻之书,实不尽出德棻。且名为移掇李延寿之书,亦不尽出延寿。特大体未改而已。刘知几《史通》曰:“今俗所行《周史》,是令狐德棻等所撰。其书文而不实,雅而不检,真迹甚寡,客气尤繁。
寻宇文开国之初,事由苏绰。军国词令,皆准尚书。太祖敕朝廷他文,悉准於此。
盖史臣所记,皆禀其规。柳虬之徒,从风而靡。”案绰文虽去彼淫丽,存兹典实,而陷於矫枉过正之失,乖乎适俗随时之义。苟记言若是,则其谬愈多。爰及牛弘,弥尚儒雅,即其旧事,因而勒成,务累清言,罕逢佳句。而令狐不能别求他述,用广异闻,惟凭本书,重加润色,遂使周氏一代之史,多非实录。又议其以王劭、蔡允恭、萧韶、萧大圜、裴政、杜台卿之书中有俚言,故致遗略。其诋諆德棻甚力。然文质因时,纪载从实。周代既文章尔雅,仿古制言,载笔者势不能易彼妍辞,改从俚语。至於敌国诋谤,里巷谚谣,削而不书,史之正体。岂能用是为讥议哉?况德棻旁徵简牍,意在摭实。故《元伟传》后於元氏戚属事迹湮没者,犹考其名位,连缀附书,固不可概斥为疏略。《庾信传论》仿《宋书谢灵运传》之体,推论六义源流,於信独致微辞。良以当时俪偶相高,故有意於矫时之弊,亦可见其不专尚虚辞矣。知几所云,非笃论也。晁公武《读书志》祖述其语,掩为己说。听声之见,尤无取焉。
△《隋书》八十五卷(内府刊本)
唐魏徵等奉敕撰。
贞观三年,诏徵等修隋史。十年成纪传五十五卷。十五年又诏修梁、陈、齐、周、隋五代史志。显庆元年,长孙无忌上进。据刘知几《史通》所载,撰《纪传》者为颜师古、孔颖达。(案:《